第8章伊万诺娃女士
��乐的气氛在这家里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自从马考在皮波死后一年把她带到这里开始。诺婉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米罗刚出生不久的曰子里她的快乐,还有艾拉小时候,他们生命里的最初几个年头里,米罗怎么咿咿呀呀地叫着每样东西的名字,艾拉怎么蹒跚学步跟在他后面在家里到处爬,他们俩怎么在一起玩,怎么在隔着围墙就能看到猪族森林的草丛里乱蹦乱跳;诺婉华在孩子们身上得到的快乐对马考来说犹如毒药,这让他憎恨他们俩,因为他知道不论哪个都不是他的。等到金姆出生的时候,家里已是怨气重重,他一直也没有学到要在他的父母可能会注意到的地方要怎么放声大笑。听到米罗和艾拉一起欢笑就像是一张厚厚的黑色窗帘上突然开了一个口子;忽然之间阳光回来了,在诺婉华都已经忘了除了夜晚之外还有白昼的时分。

  这个陌生人怎么敢这样闯入她的家,撕开她已经拉上的所有窗帘!

  “我不允许,”她说。“你无权打探我丈夫的生活。”

  他扬起了一边眉毛。她对星河法典跟任何人了解得一样好,所以她完全知道他不但有权这么做,法律还保护他追寻死者真正的故事。

  “马考是个可悲的男人,”她坚持道,“说出有关他的真相会带来的只有痛苦。”

  “你相当正确,在有关他的真相只能带来痛苦这点上,但这并非因为他是个可悲的男人,”言说人说。“如果我只说些尽人皆知的东西——他恨他的孩子,打他的老婆,从一家酒吧到另一家狂饮烂醉,直到治安官送他回家——那么我不会带来痛苦,不是么?我会带来巨大的满足,因为那样每个人都会更加确定他们对于他的看法完完全全是正确的。他是个人渣,所以他们对他像对人渣那样是完全正确的。”

  “而你认为他不是?”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如果你能理解他所希望的东西,是没有价值的。没有人的生命毫无价值。就算是最邪恶的男人或女子,只要你理解了他们的内心,也有一些慷慨之举,对他们的罪过,至少有些微的救赎。”

  “如果你相信这些,那么你比你的外表更幼稚,”诺婉华说。

  “我是吗?”言说人说。“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呼唤是在不到两个星期以前。那时我研究过你,即使你已经不记得了,诺婉华,我还记得作为一个年轻女孩的你甜美善良。你曾孤独过,但是皮波和利波都了解你,而且发现你是值得来爱的。”

  “皮波死了。”

  “但他爱过你。”

  “你什么也不知道,言说人!你在二十二光年以外!还有,我不是在说我毫无价值,是在说马考!“

  “可你不相信这话,诺婉华。因为你知道那个足以救赎这个可怜的男人的一生的温柔而慷慨的举动。”

  诺婉华不知道她自己在恐惧什么,但是她必须在他明确说出来之前让他闭嘴,即使她对他认为他在畜生的身上发现的是什么善举毫无头绪。“你怎么敢叫我诺婉华!”她喊道。“这四年来没人这么叫过我!”

  他的回答是抬起手来,手指从后侧抚过她的面颊。这是个羞怯的动作,几乎是孩子气的;这让她想起了利波,使她再也不堪忍受了。她抓住他的手,用力丢开,然后越过他挤进房里。“出去!”她对米罗吼道。她的儿子急忙起身退到门口。从他的脸上她能看到,在米罗在这家里见到了种种事情之后,她仍然能用自己的怒火吓到他。

  “你从我这儿什么也拿不到!”她对言说人大叫道。

  “我不是来从你这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