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心了。

  世上总有巧,唯独那年多。陈阿根初中毕业后又上了两年高中,读完就内招进了其父母所在的银龙镇上的拖拉机修理厂当了一名技术工人。银龙镇很小,只有成丁字形的两条不足十米宽的街道。小归小,可这里非常热闹,经常是人畜混杂,四里八村的人们骑着或推着小三轮、自行车将自己家里的活物和农产品拿到街上来赶集叫卖。陈阿根的家就住在镇东头,住房有四间,一间在街边,另三间紧连着向后一字排开,房屋边上是一个和房屋大小差不多的小院。

  陈阿根的父亲陈丙茂是个老实巴交的老技术工人,他在厂里一直都负责质量方面的检查和通过的工作,多年来他带了好几个徒弟,陈阿根进厂后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徒弟之一。他的身材和相貌和陈阿根十分相似,若不是年龄上的差异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一次性打造而成的。母亲黄秋芳是个普普通通,没有多少文化的乡镇妇女,她比丈夫小两岁,身材和体形也比丈夫小了一圈,这一圈究竟是多少没有人测量过。这对夫妻结婚六七年都没有怀上孩子,急得二人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几次差点闹到离婚的程度。没曾想到,事如人愿,到了陈丙茂年近三十岁时,喜添了陈阿根这棵独苗,夫妻俩是喜出望外,爱在心头。尽心尽力地把儿子抚养成人,又送进了工厂。到了儿子二十出头,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夫妻俩又四处张罗、托人,巴望着早日让儿子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可是想象不到陈阿根的心里始终装着余香兰,约见的所有女孩子他都用余香兰的标准去比套,结果套来套去是一个也没有套上。这婚事也就一拖再拖地拖到了小三十岁。这夫妻俩又急得象蚂蚁跳上了热锅,整天地唠唠叨叨,直说得陈阿根的耳膜都起了老茧,可还是无济于事,这小子一根筋,二人没有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一次偶遇,陈阿根从一个熟人那里得知余香兰婚姻破裂,带着个女儿离婚住回了娘家,顿时喜上眉梢,如见到了宝贝似地奔回家中,将此消息和他的想法告诉了父母。

  “什么,你要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拖着个油瓶,这怎么可以呢。”母亲黄秋芳突感意外地说。

  “不行、不行,你还年轻,世上的好姑娘多着呢,你干嘛要和一个离异的女子结婚,她还带着个小丫头,这成何体统,岂不让人笑话吗”父亲陈丙茂也附合道。

  “离婚怎么啦她不离婚我还没有机会呢,告诉你们,我在学校时就喜欢上她了,那时她心高气傲,看不上我,现在不一样了……”至于那孩子,亲生不亲生又如何,我视如己出,把她当亲生的养,不信她不会接受我”。陈阿根辩解到。

  “你是个童男子,又住在镇上,还有正式工作,而她只是个乡下女人,还结过婚,并带着孩子,你们怎么说都不般配呀。”母亲又说。

  “般配不般配要看怎么说呢,没有门第观念,没有歧视,没有嫌这嫌那的就不存在般配问题,再说镇上和乡下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我爱她、喜欢她,管她是哪里的,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给人看的,总而言之我想娶她,你们同意我要娶,不同意我还是要娶,今生今世我非她不娶了。”陈阿根回应道。

  夫妻俩面面相觑,又一同转头望着儿子,一时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话语。陈丙茂锁紧眉头,略微思索后问道:“余香兰同意了吗”

  陈阿根一听蒙了,眼睛眨巴眨巴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冒出几个字:“不知道。”

  “哦,说的这么热闹,原来你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呀,还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呢,就讲的天花乱坠的。”父亲笑说道。

  “嘻嘻,看你象马上就要当新郎官的样子,原来那头还凉着呢。”母亲也笑道。

  “但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