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梁语陶很幸运地被曾亦舟带回了家,没淋一点雨。行车的一路上,她和曾亦舟也一直有说有笑地打发着时间。

  然而,等到回到公寓的时候,梁语陶才终于察觉出曾亦舟的异常。

  地下车库里,曾亦舟右手握着车门遥控锁,左手握着那把湿透了的伞。车内的遥控装置得了感应,“嘟”地一声响了给了个回应。

  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是物体落地的声响,梁语陶眼睁睁地看着那把伞落在地上。

  车库阒静,雨伞落地时还带着未干的水花,撒了一地的湿润。

  曾亦舟下意识地去捡,梁语陶这才发觉,曾亦舟的左手竟是颤抖着的。他捡了几次,也没能将伞顺利地捡起来。梁语陶见状,立刻飞奔过去,将伞捡起。

  末了,还不忘戏谑地补了一句:“你都给我当车夫了,捡伞这种小事,就让我这个雇主来吧。”

  闻言,曾亦舟笑了,左手虽然依旧还抖着,但原本诡异的气氛却因为梁语陶逗趣的话语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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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下车库到公寓门口,曾亦舟的左手一直还抖着,甚至微抿的唇角,能够看出他隐忍着的疼痛。

  梁语陶担心他,却又不敢专注地看,生怕他察觉出端倪。她只好用余光轻微地瞥着,就好像看见他一直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就能安心些似的。

  公寓门一打开,梁语陶第一时间跑进了浴室。不过几秒的功夫,她就立马从浴室里冲了出来,只是这一次,手里多了一块毛巾。

  她咋咋呼呼地揣着毛巾,手里像是捂了个烫手的山芋。

  她招呼他:“曾亦舟,你赶快坐沙发上来。”

  曾亦舟唇角微扬,无奈地听从梁语陶的安排。

  他刚一坐下,梁语陶就热闹地凑了过去,在确定毛巾的温度适宜,不再烫手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毛巾往他的手上敷:“是不是手又疼了?”

  “还好,不太疼。”

  她埋下脑袋,有些歉疚:“对不起,我忘了你一到下雨天受伤的手就会疼,这一次是我疏忽了。”

  “刚刚还因为谢绍康哭过,难不成现在还要为我憋出几滴眼泪?梁语陶,我不骗你,我真不疼。”

  “你又要嘴硬了,刚刚在车库里,我明明看见你的手都疼得发抖了。”她剜了他一眼。

  曾亦舟用空余的右手轻拽领带,笑道:“你该不是知道我捡不起伞,才故意装客气,怕伤到我的自尊心吧?”

  “胡说。”她又狠狠地觑了他一眼:“我可不见得是那么好心的人。”

  待热敷了会,梁语陶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在确定他的表情不那么痛苦后,轻声问他:“好点没有?”

  “好多了。”

  她如释重负,不由地开始唠叨:“我说你当年怎么就那么糊涂,好歹那时候我十六岁,你也十八岁了。你说求生意识再强,也不能这么弄伤自己。当时铁皮扎进手心里的时候,你怎么就没那点觉悟呢?”

  曾亦舟笑笑,漆黑的眸子里,有细微的落寞感一闪而过。

  他说:“因为我怕死。”

  “难道我不怕吗?谁碰上歹徒都会怕的,更不用说那个歹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