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过了一盏茶时间,云瓷喘口气,掀唇浅笑:“十几年攒了共有十一万四千八百八十八两,我随身还带着些银票,算成十二万,够不够为苏姐姐赎身?”
十二万……姜槐微惊,夺过她手里的账本,气得喉咙一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咬着一口银牙问道:“你把我这些年送你的东西都卖了?”
云瓷好一阵心虚,不敢开口。
看她这样子,姜槐脸色微白,又问:“我给你攒的嫁妆你也卖了?”
“唔……”
“云瓷,你是要气死我?你把我送你的东西卖了,还敢把嫁妆卖了?胆儿肥了啊,是不是哪天你还敢把你自个卖了?”
姜小将军肺快气炸了,扔了账本,横眉冷指:“跪到外面去,想不明白,别来见我。”
“啊?”云瓷委屈道:“想不明白不能见阿兄的话,那我现在就想明白了,成吗?”
姜槐不吃她这套,素来温和的眸光染了火气,嗤了一声:“忽悠谁呢?跪着去。”
云瓷提了裙角老老实实在院中央跪好,上半身跪得笔直,比使臣觐见皇帝还郑重。
光照在她身上落下淡淡的影。
这些年阿兄疼她是一回事,该有的教导丝毫不差,十几年来,这还是她第二次罚跪。
第一次便因她瞎好心害得自身落入贼窝,阿兄急得眼珠子通红,提刀而去,一身煞气抱着她回了家。
……昏死前勒令她跪在院落。
云瓷担心的要死,深知阿兄说一不二的脾性,不敢违逆他,更不敢火上浇油擅自出门找大夫。
起初她老实跪在院里,后来放心不下就跪到阿兄床前,眼睁睁看着他伤口淌血,流出的每滴血,都似一把刀从她心头割下,疼得她毕生难忘。
后来她想,阿兄狠起来怪要命的。
不仅要他自个的命,还能要了她的命。
跪着算不得什么,无非皮肉疼点,但眼睁睁看着阿兄受伤而不能做什么,那才是真疼。
有时候她便在想,若阿兄那次没能扛过去该怎么办?
阿兄狠起来比平素温和浅笑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并不想惹阿兄生气。确切的说,卖嫁妆之前她预想过阿兄会恼,却没想过,阿兄会气成这样。
云瓷皱了皱鼻子,她不想要嫁妆,她想给阿兄攒钱娶媳妇。
自她懂男婚女嫁时就存了这主意。哪怕如今想起心里会酸会涩,说到底,云瓷就想对姜槐好。以前姜槐拿她当命护着,这会儿长大了,她想护着姜槐。
若有一日赚了大钱,能养着姜槐那就更好。
可惜阿兄不懂,不懂她这犯上作乱的小心思。
见她还委屈上了,姜槐想着十几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兢兢业业的打拼,气得直想呕出一口老血!
余光瞥见金光闪闪的小算盘,想着她家姑娘天天不学好一心往钱眼里钻,气得劈手抓起算盘往地上狠狠一砸!
金算盘质量贼好,每颗算珠都是纯金打造,被她这么一摔,除了声响闹得大,周身完好无损,连道痕都没留下。
姜小将军更气了。
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