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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爬下床,走到书桌前看了看。

  纸上是五线谱手稿,电脑上是电子稿,上面谱子,下面模拟钢琴键盘。

  可惜她看不懂。

  按说她生在富有开明的家庭中,理当自信从容,可她在槿之面前从来都是不自信的,那些所谓的高冷只是伪装,没人知道曾经她有多害怕失去槿之。个中缘由,其一便是自己不懂音乐,不会弹钢琴,两人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里,槿之从不谈专业方面的东西。

  她想听什么,她就弹给她听,仅此而已。

  傅柏秋兀自出神,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进浴室放热水洗脸刷牙。

  洗澡是不可能了,至多用毛巾沾水擦擦身,烧退得快,感冒可不会好那么快,她少说还得难受两个星期。

  .

  冰箱里有菠菜,时槿之照着菜谱炒了一小盘,少油少盐。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厨艺怎样,只从现在来看,她做菜处于“熟了”、“能吃”的阶段,好不好吃那是另一回事,饿的时候可以凑合,若追求色香味俱全,不大可能。

  电压锅煮粥很快,清淡的白米粥,水放得有点少,略稠了,她从柜子里翻出托盘,把粥和菜一起放进去,端上楼。

  傅柏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眼皮缓缓掀开。

  时槿之把托盘放到床头,拿来桌上的小电风扇稍微把粥吹凉一点,她用不锈钢空心碗装,端起来不会烫,方便喂食。

  “谢谢。”傅柏秋低声道,伸出了手。

  时槿之愣了一下,涌到嘴边的“我喂你”又咽了回去,默默将勺子递给她,贴心地在被褥上垫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白粥无味,平常吃着需得配点稍重口的菜料,否则嘴里发酸,但傅柏秋病中味觉不敏,胃口也不是特别好,闻着白粥的清新米香倒格外舒适。

  她端着碗,一勺一勺小口吃着,偶尔换筷子夹两根菠菜。

  时槿之目不转睛盯着她,期望得到一点评价,她很给面子地说:“有进步。”

  这是实话,是天大的进步了。

  以前槿之小公主别说做饭,出门在外连大一点重一点的包都不提,反正有助理,在家也不做家务,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闲的时候,傅柏秋主动包揽所有家务活,忙的时候就请家政服务人员,虽然国外人工贵,但好在她俩不差钱,负担得起。

  独居七年,发烧感冒也有过,每次她都自己一人扛过去,无非是吃药、打针、休息。

  今早醒来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看到时槿之进来,满目担忧,忙前忙后,再一睁眼,还是这人在身边,她便突然感觉到彻骨的心酸。

  算什么。

  算人道主义救助,算善心突发,算为了让自己快乐,总之就是不算那份已经破裂的感情。

  如她所愿。

  时槿之垂眸笑了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夸奖,“以后还会继续进步的。”

  “嗯。”

  喝完粥,时槿之把餐具收出去,过会儿又进来了。

  傅柏秋正吃感冒药,胶囊丢嘴里送水吞服,一下子灌得猛了,水渍从嘴角流出来,直淌淌滑进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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