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惶、害怕、凄凉,还有,肚子又饿了。

  双目不禁濡湿,恨煞自己的肚皮。

  他突发异想,为什么不能趁桌上有食物之际尽情地吃,吃得饱胀,然后凭这饱肚顶他三五七天,不用再愁?

  人体构造肯定有问题,怎么搞的,一天到晚,吃完又吃,吃完再吃,成日就是吃,民以食为天,都不用干别的事了。

  这时,阿王又出现在后门,“罗四海,接住!”

  一件东西丢过来,四海眼明手快接住,是一团面包头。

  他连忙塞进嘴里,咽得太仓猝了一点,把眼泪逼了出来,幸亏一个人,幸亏妈妈在万多里以外,否则看到这幅行乞图,不知要伤心到什么地步。

  他把面包大块大块用牙齿撕下来,吃得十分香甜,嘴干,在附近桶中掬点水喝,他蹲下,等老王收工带他走。

  他等了许久,老王才出来,天都快亮了,酒馆才打烊,可见生意极之兴旺。

  老王累得脸皮打搔,“唉,三年前今日,我还有打老虎的气,现在不行了。”

  四海跟在他身后。

  他住在不远的一间木屋,开了门,点上灯,四海发觉那是一间作坊,堆满一包包脏衣物。

  老王对他说:“你挑个地方睡吧。”

  四海奇问:“你呢?”

  “我?我还要把这些衣服洗出来。”

  啊,不用睡?

  “我要赚钱付人头税,”老王同四海说:“付了这要命的五百块,我就是这个国家的老百姓,我可以回家娶老婆,然后把她也带来此地,生儿育女。”

  四海默默地看着老王,忽然动手拆开脏布包,“我帮你。”

  老王深庆得人,“好,好。”

  四海忍不住问:“日做夜做,多久才蓄储到五百元?”

  那老王四面张望一下,压低声音,一你若做铁路工人呢,一年也储不到四十块。”

  “什么,”四海大吃一惊,但是双手已不停地操作,“不是说一天有一块钱工资吗?”

  “你听我讲呀,”老王拿条小板凳坐在他对面也洗起衣,服来,他喜欢这小伙子,有他陪着说话,不渴睡,故此一五一十为他分析:“首先,冬季有三个月严寒结冰,开不了工,无钱可赚,其二,食用衣服支出百多元,房租需廿多元,税金要五块钱,一年到头难保不服一两帖药,又是十元八块,还有抽烟呢,喝杯茶呢?”

  四海呆住。

  “到头来还欠六合行一笔佣金。”

  他埋头搓衣服,掠出一件又一件。

  老王佩服这少年人双手,像机器一般敏捷。

  他咳嗽一声,“我就比较有办法,”自得地呵呵笑,“这个洗衣场是我自己生意。”

  手泡在水里久了,起皱纹,十只手指如红萝卜,指缝沁出血来,但,这是他的生意。

  “我已剩了两百多块了。”

  四海只知不能白住白吃老王的,以力气偿还。

  “你有亲友在此地吗?”

  “我舅舅叫陈尔亨。”

  老王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