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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急呢,忽见平安进来,忙扯着他,急切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平安虽不知底细,却计上心来,忙冲着里头道:“爷,县外园子里的管事来了,想是有要紧事,现在前头候着呢。”

  柴世延抬起笔还未落下,心里却有些悔上来,他本是想用话儿试一试玉娘罢了,岂知她却要下堂求去,自己一时急怒攻心,应了她,却哪是真心要休她,不瞧别的,便瞧她肚子里柴家的子嗣,如何使得,却话儿赶在这儿,若不写,这面儿上又怎过得去。

  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平安这一声倒是正恰好,掷下笔,瞧也不瞧玉娘,掉头去了,待他出去,玉娘仿佛失了全身力气,身子软了软险些栽倒,秋竹忙扶住她,叹口气道:“娘这是何苦?”

  何苦?玉娘凄然一笑,扶着炕桌缓缓坐在炕上,低声道:“便如今不下堂求去,待那寡妇若进了柴府,自己便空顶了大娘的头衔,却又何用,岂不更凄凉。”

  秋竹道:“奴婢瞧着爷不定是嘴上说说罢了,想是记着哪日跟娘拌嘴,用这些话儿刺娘。”

  玉娘摇摇头:“秋竹你也听见了,那寡妇有财有色,你家爷是甚脾性,这般好事寻都寻不见,如何舍得推脱出去。”说着只觉心口疼了一下,喉头发甜,张张嘴忙用帕子捂住,拿开一瞧只见一方雪色罗帕上点点红梅,眼前发黑晃了晃,斜斜倒在炕上。

  把个秋竹唬的魂儿都没了,忙高声唤人进来,婆子进来又掐人中,又胡噜胸口,半晌方回缓过来,虽醒转,玉娘却想自己这般年纪便呕出血来,还有甚寿命,心里顿时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