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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住汉子,便名份上她是小,你这个柴府的大娘子,还有甚体面,若她存了坏心,给她暗算了去,说不得性命都难保。”

  玉娘如何不知,前世的教训摆在那里呢,便自己与柴世延情份好时,遇上这般好事,他焉有推脱的,更何况这寡妇还颇有姿色。

  冯氏瞧她脸色,又怕她想不开,回头再出什么事,忙又劝道:“虽这么说,也不定就是个好性儿的,只她心不藏奸,与你做个姐妹,一处里说话解闷也好,你这府里也太过清净了些,知道的说那几个妾没造化,不知道的,还不定背地要嚼说你什么呢。”

  玉娘知冯氏这是捡着好话儿宽她的心,便道:“嫂子的好意妹妹如何不知,便事先知道她不是好性儿的妇人,也无济于事。”

  冯氏叹道:“倒是我等身为女子的苦处,难对外人道,只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事虽说j□j不离十,终究未下定,且这么大的事,妹夫如何也要与妹妹商议商议,讨你应了他,才能纳进府来,你探探他的意,若有松动,不如另寻个妥帖的与他纳进来,总比那寡妇进门强些。”

  冯氏又劝了她几句,惦记府里,也怕柴世延家来撞上不妥,便起身去了,玉娘直送到二门外,回转来,盯着炕桌上的东西发了半日呆,心里说不出怎生个滋味,想起什么,下去寻了架子上那册书出来,把那刚写好的素签撕了两半。

  想着再撕,却听外头道:“给爷请安。”

  玉娘暗道他回来不定是与自己说要纳妾之事,把那撕了两半的素签胡乱藏在炕席下头,慌乱中却露出一角来。

  柴世延已撩帘走了进来,柴世延目光在炕沿儿边上停了停,脱了衣裳,递给秋竹,秋竹接了,使婆子上了茶,便退出去,在外间门帘子边儿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柴世延瞧了眼玉娘,见这才几日便清减了不少,瘦了一圈,下巴尖尖,心里不禁软了软,想她不定就是嘴上说罢了,若真如她说的那般冷心冷意,自己不家来,她岂不正该自在。

  想到此心里略觉好了些,却思想她前番那些话,真个是诛心之言,又着实难受用,坐在炕上吃了口茶道:“爷家来却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玉娘心里不觉苦笑,暗道,果真快,冯氏刚走,他就来了,便道:“爷是家主,甚事要与妇人商议?”

  柴世延道:“若旁事自是不用,这件事却要你点头方可,今儿媒人来寻爷,倒说下一桩姻缘,是兖州府通判大人的表侄女儿,道性情模样儿俱是难得,爷道需家来询询你的意思,不知你意下如何?”

  玉娘抬头瞧了他半晌,淡淡的道:“即是这般难得的女子,若在玉娘之下岂不委屈了。”

  柴世延脸色沉了沉:“玉娘这话什么意思?”

  玉娘笑了一声,忽的站起来,盈盈福身下去:“爷何必费这些心思,不若赐玉娘一纸休书,玉娘情愿下堂求去。”

  柴世愣了愣道:“玉娘你说什么,赶是爷听岔了不曾?”

  玉娘道:“爷何曾能听岔,玉娘岂能阻了爷的好姻缘。”

  柴世延半日方咬着牙道:“却是好姻缘,旁的且不论,只这冷心冷情的妇人,想来比不得玉娘,既如此,爷成全了你、”

  说着正瞧见炕桌上现成的纸砚,一怒之下提笔便要写,外头秋竹险些急死,这可是,好好地怎就写上休书了,娘倒是惦记的什么,这休书岂是随便求的,若真休了家去,日后可该如何,陈家如今只剩下舅爷,却是那么个混账东西,如何指望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