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8
  ?”

  牙缝间堪堪挤出一句,脸上形容不出是怎样的肃杀。

  没想到自己高声嘲笑的人竟然就在身后,回想起当日小巷之内的那段拳脚,徐氏兄弟额上立时冒了片细汗。

  等不及江晚樵阻止,宁怀璟手握碎瓷片,步步靠近,面色阴沉似山雨欲来,一双黑眸更似含了冰,杀气凌然,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你……你……你……”徐寒秋勉强站起想要与他言论,却足足矮了他半个头。眼见宁怀璟手里的瓷片已经抵上了弟弟的脖子,瞬时语塞。

  “客秋……被他娘打了?”“客秋”两字似含在嘴里似的呢喃得温柔,到了众人耳中却阴冷如阎王催命。

  他一字一字问得低沉,徐问秋垂眼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手,咽喉处有一点点凉,一点点刺痛,只要这只手有丝毫颤抖,那么自己就……再不敢往下想:“是……”连说话也要加倍小心,生恐一个不留神就让瓷片划破了皮。

  “那本歌谱很重要?”他继续用那样沉重缓慢的语调问着,似斑斓大猫正逗弄着爪下幼兔。

  “我……不、不知道……”

  他眸光一闪,是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不、不、不是……好、好像很……很重要。”在自家鲜少有笑脸的母亲面前也不曾这样心惊胆颤,徐问秋艰难吐出一句,牙齿相互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轻响。

  宁怀璟再没有说话,徐问秋能感觉到抵在喉间的瓷片正在微微颤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一小点……方才还闹哄哄的屋子里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又有官家子弟在楼上闹事,闻讯,连楼下的食客也争先恐后离开,生怕不小心便受了无妄之灾。

  “怀璟!”江晚樵死死按着他的肩膀。

  宁怀璟却不理会,森森地对着徐家兄弟笑:“若是客秋在这儿,你们猜他会说什么呢?杀,还是不杀?”

  跟随怒气磅礴而出的还有一直苦苦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客秋、客秋、客秋……从很早很早起,开口闭口都是客秋,满心满眼都是客秋,客秋长客秋短,谁都可以欺负唯独客秋不可以,无论客秋说什么都可以一笑而过,对谁都可以张狂无忌唯独面对客秋会低头,毫无原则地包容他,毫无底线地宠溺他。宁怀璟把徐客秋当朋友,当知己,当兄弟,当……

  瓷片被握得太紧,锋利的边缘毫不客气地割破了手指,鲜红的液体滴落而下,如同宁怀璟分崩离析的自制。要找徐客秋,有些话一定要说出口,哪怕明知不应该,哪怕说了一样终究要曲终人散。

  第十章

  徐客秋在侯府客房里沉睡未醒。窗外即是草木葱茏的后花园,可赏四季繁花,可听雨打芭蕉,可推窗望月,清幽安谧,好得不能再好,未出阁时的宁琤嫉妒得眼红,戏称“好得能给怀璟小子做洞房了”。宁怀璟的新媳妇至今连衣角都没见一片,却叫徐客秋白白住了这么些年,来去自如得比自己家还随意。

  一晌贪欢,隔天的头痛是在所难免。宁怀璟破门而入,看到的正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安稳的徐客秋。

  锦被大半被踢在地上,只有一角还死死让他抱在怀里。雪白的里衣松松垮垮拉开了大半,纤细雪白的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大大咧咧地一路蔓延到胸口以下。明明是不能喝酒的人,每回醉酒必要起一身疹子,他还敢那样鲸吞虎吸般不要命地灌,这是在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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