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兴亡纵横
��念了一句:“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不再说话了。白起一挥手:“好。明日清晨,我为乐兄在郊亭饯行。”

  “不须了。”乐毅摇头一笑,“国事入秦,兄弟未奉王命,不宜私动。我只问你,攻齐大军,兄弟可否为帅?”

  白起一阵大笑:“放着天下第一名将,白起去添乱么?”

  “那,秦军五万,何人为将?”

  白起慨然拍案:“不管何人为将,秦军都以乐兄之命是从!”

  “步军还是骑兵?”乐毅的笑容耐人寻味。

  白起目光一闪:“乐兄想要攻城大器械?”

  “燕国新军虽成,只是轻兵铁骑而已。”

  白起略一思忖道:“五万人马我还是出全数铁骑,以利长途奔袭。攻城大器械在河内安阳还留得几套,正好就近,借你了。”

  “好!战后加倍奉还。”乐毅大是兴奋。

  次日拂晓,还是晨雾蒙蒙,乐毅给驿丞留下三封辞行书简,便五骑快马出了咸阳。秋高气爽,一路飞驰,大约午后时分到了桃林高地。乐毅归心似箭,不走函谷关大道,要直插山道走一条捷径回燕。

  桃林高地方圆三百余里,横亘在华山(西)、函谷关(东)与崤山(南)、少梁(北)之间的巨大四方地带。桃林高地的南部峡谷直通函谷关,是千百年唯一的出秦险关大道。说它唯一,是说只有这条如函大峡谷可通行车马军旅。也就是说,它是大军出入秦国的唯一通道,而不是说单人独马也唯此一途。在这桃林高地的北部,有一条不大的河流叫潼水,沿着潼水河谷有商旅小道直通大河,过得大河,是河内的蒲坂,比东出函谷关近了数百里。三百多年后,这条河谷小道成了与函谷关并行的大道,于是有了东汉的潼关。沧海桑田,潼关渐渐成了主要通道,函谷关便在岁月中渐渐淡出了。这是后话。

  乐毅要走的,便是这潼水河谷。

  入得潼水,已是斜阳晚照。秋日将苍莽山塬染得金红灿烂。东南的函谷关已经隐没在群山之中,唯有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号角在残阳中漫游,给这荒莽的山林河谷飘来了一丝边城气息。乐毅翻过了一道山梁,眼前一道淙淙山溪,遥遥便见对面山头上立着一座茅亭,一缕炊烟在茅亭后袅袅飞散,扬鞭一指道:“有高士隐居在此。走,茅亭打尖,歇息片刻。”一马冲下山坡越过山溪,翻上了对面山头。

  “亚卿且慢!”随行司马一马超前,“亭下山谷似有军马。”

  此时,一个声音悠然飘来:“亚卿别来无恙乎?”

  乐毅一个激灵,瞬息之间心头大跳。凝神片刻,在马背遥遥拱手道:“彼何人哉?不见其身。”

  “尔还而入,我心易也。还而不入,否难知也。”随着悠然吟哦,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茅亭之下,黑色长裙散发飘飞,信步出亭,婀娜丰满的身姿那般熟悉。

  “太后……”乐毅翻身下马,愣怔不前。

  “将军不识芈八子了?”

  “太后,”乐毅勉力一笑,“流水已逝,刻舟不能求剑也。”

  “然则,亡羊固可补牢。”宣太后平静地笑着,“来吧,芈八子为君饯行了。”说着挽起了乐毅胳膊。乐毅面色涨红地将手背了起来:“太后,我跟着便是。”宣太后看看窘迫的乐毅,咯咯笑了:“我说你个乐毅当真迂腐。你我纵有情谊恩义,总还是没有藏污纳垢了。你这避嫌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