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部分阅读
�,对治疗大脑肿胀尤其有效。然而,甲虫却令他感到恶心,也许是因为他看不清楚它们,只能想象自己悬吊在空中,无可奈何地听任它们爬满自己的背。不过,它们倒没有歌唱?为什么不唱?是因为它们在进食?在睡觉?或者既进食又睡觉?

  大胡子的呻吟减弱了。甲虫穿过地板,朝一堵微起涟漪的丝绸墙爬去,消失在阴影里。

  琼尼回到罗兰身边,目光焦急。“你的表现出色。但我还是看出了你的感受,从你的脸上看出了。”

  “是医生吧,”他说。

  “是的。它们的医术可了不起……”她压低声音说。  “不过对那位牛贩子却爱能莫助。他的腿好些了,脸上的伤口也愈合了,但他身上别处的伤医生却去不了,”说着,她用手划过上腹部,表示伤的位置,如果不是伤的性质的话。

  “那么我呢?”罗兰问道。

  “你是遭到绿人的袭击,”她说。“你肯定激怒了他们,因为他们并没有当场把你打死,而是用绳子把你捆起来,在地上拖。正巧路易斯、米切尔和泰娜出去采集草药。她们看见绿人正在折磨你,便叫他们住手,可是……”

  “绿人每一次都服从你们吗,琼尼修女?”

  她莞尔一笑,也许是对他记住了她的名字而感到欣喜。“并不是每一次,但在大多数时候都服从。这次他们就服从了,要不然的话,你会给吊死在树上的。”

  “我想是这样的。”

  “你背上的皮几乎全给撕下了,从后颈到腰部一片血红。你会永远留下伤疤的,不过医生总算治好了你的伤。它们的歌声动听吗?”

  “动听,”罗兰说,但一想到那些黑不溜秋的小东西爬满他的背,在他的血肉里栖息,他依然感到恶心。“谢谢你。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

  “那么,就告诉我你的姓名吧。”

  “我是罗兰,来自格里德。是一名枪手。我有短枪,琼尼修女。你见过枪吗?”

  “我没有见过枪,”她说着将头掉开了,脸颊又泛起红晕。她也许是个好护士,又长得俊俏,但罗兰觉得她是个可怜的撒谎人。对这他倒感到高兴。好心的撒谎人很普遍,而诚实的代价太昂贵了。

  他心里想,就把她的假话当作真话吧,也许她是出于害怕才撒谎的。

  “琼尼!”从病房尽头浓黑的阴影里传来呼喊声,琼尼修女负疚似地跳了起来。“还不走!你甜蜜话说了一大箩兜,够二十个男人开心了!让他安睡吧!”

  “来了!”她大声答应,接着转身对罗兰说,“可别把我刚才给你看的东西说出去。”

  “我保证,琼尼。”

  修女迟疑了一下,又咬了咬嘴唇,随即猛然扬头将头巾抛在后面。头巾伴着风铃轻柔的叮当声,落在颈背。脱离了头巾的束缚,她的头发如一团团阴影簇拥着脸颊。

  “我漂亮吗?漂亮吗?告诉我真话,罗兰。不要奉承,奉承话说过就丢了。”

  “像夏天的夜晚那么漂亮。”

  似乎他的表情比他的话更取悦她,只见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她又将头巾还原,扎好头发。“我庄重吗?”

  “既漂亮,又庄重。”他说着,好奇地举起一只手臂,指着她的眉头。“有一络头发露出来了……就在那儿。”

  “是呀,这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