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天
脸色不禁铁青。

  “嗯。先生,先喝口茶。”慕容无风摆摆手,来到室内,搭了一下病人的脉。

  “肺中的这根骨头现在无论如何得先拿出来。不然淤血会越集越多。”他说道,“接骨是必须的,手法要审慎,他原本元气充足,但大病几日,早已耗尽,一旦再伤,势更难支。”

  “是,学生们见他胸部塌陷不起,因位居膈上,势成凶险,觉得难以入手。”

  慕容无风道:“到如今,也只能是强而为之了。我来罢。”

  苍白的手轻轻地探入病人的胸中,隔着皮肤,小心地,却是果断地推拿了一下,将断骨拿出,顺着经络,“喀”地一声接回了原处。随后他的手指飞快地移动着,“喀喀喀”几声,已将余下的断骨在眨眼的功夫内全部接好。

  然后他道:“小心,他会吐血。”说着,好像已经料到有这么一着,他拿起一团纱布,病人头一侧,“哇”的一声,一口血正喷在纱布上。

  看在一旁的陈策和蔡宣都明白,虽然这只是几个小动作,要做得这么快、这么准、又这么轻,天下只有慕容无风一个人。

  接骨完毕,余下的事交给几个学生料理,三人转到外间,蔡宣递给慕容无风一杯新沏的绿茶。

  “这病人是你的学生?”慕容无风喝了一口,问道。

  “姓冯。先生也许不记得,他几年前还听过先生好几次课呢。”

  “记得。他叫冯畅,字奉先,庚午年生的,松江府人。”他不经意地道。

  陈策心中暗叫惭愧:“一点不错。”

  “怎么去了太行?太行并不是他的老家。”

  “虽不是老家却比老家还要亲。”这回轮到陈策开玩笑了。

  “哦?”

  “是他老岳家。”

  “明白了。”慕容无风微微地笑了笑。手下的几个大夫除了吴悠之外都喜欢开玩笑,他也从来不禁。治病的时候大家都神经紧张,开开玩笑反而可以缓解一下。

  “如果他这次命大挺得过来,你去安排,让他全家都迁回谷里来。一来他就是大病不死几年之内只怕也不能起床,谷里医药方便,大夫也多,治起来容易。二来,这病痊愈甚难,他又是一家之主,于生计上只怕会有困难。住在谷里,许多开销都可以免掉。太行那边,我再换个人去。”

  陈策垂首道:“是,还是先生想得周到。”

  蔡宣道:“还派人去啊?又被打了怎么办?”

  “这事我会找人解决,不会再发生了。”他道。

  口气虽淡,陈策和蔡宣都已明白了话中的分量。

  两个时辰之后他回到院里,抓紧时间改完了剩下的医案,看过自己诊室的两个病人,按原定计划动了一个手术,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例行的医会。这一次是蔡大夫主持,据说有好几个特地从南京赶过来的大夫,自己不去不妥。

  这只是普通的一天,竟也忙得跟打仗一般。

  从医会回来,慕容无风顺路又去看了冯畅的伤势,回到竹梧院时,回廊上已点起了灯笼。

  夜风徐来,竹香阵阵,园子里的秋花还没有谢,湖上宿雨初晴,几亩残荷在月色中轻轻摇曳。

  无意间,望见了不远处的听涛水榭。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