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上)
�,给人受气也要有个理由好吧?忍了又忍,上前笑道:“前几天给老爷做,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怕他直接说回头再看,赶忙打开了,“我针线上头一向很平常,所以只做了里面穿,老爷别嫌弃。”

  罗熙年脸色稍有缓和,但是没有说话。

  ----昨天还好,今天这张脸加臭了。

  玉仪猜不到前面原因,但是后面……,难道是因为他赌气去了,回来又看见自己呼呼大睡?自己没有焦虑不安,没有因为“失宠”而郁郁寡欢,所以觉得被轻视冷落了?好吧,实是想不出别理由了。

  “老爷……”玉仪心念一动,决定先试探一下再说,于是故作讪讪,问道:“今天晚上……,老爷还去甘菊哪里吗?”递了头,露出一副小委屈样子。

  罗熙年心里好受了一点,却也没有松口,只道:“我还要忙呢,晚点再说。”

  玉仪用余光扫了一下桌面,干干净净,----这位也是睁着眼说瞎话,并且还说得理直气壮、毫不心虚,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一阵凉风吹来,让屋子里火气降了点温。

  “我给老爷添杯茶。”玉仪心里鄙视了某人一千遍,----你还能再傲娇一点吗?再别扭一点吗?再大男子主义一点吗?凭什么你去风流活了,还要别人痛哭流涕睡不着?这种典型双重标准男人,要是搁现代,自己早就一脚踹飞了。

  可惜自己和他是一对不平等夫妻,从来就不是站一个台面上,赌气、摆脸子没有用,讲道理只怕也未必有用,只能先伏低给对方台阶下。

  罗熙年看着动作温柔小妻子,一直没有做声。

  玉仪穿了一件鹅黄色金枝莲半袖,月白色主腰,下面一袭浅艾绿月华裙,裙幅多裙褶密,每走一步都好似一汪湖水盈动。头上挽了一个简单堕马髻,斜斜,配了一支浑圆洁白珍珠簪,衬得人格外清雅脱俗。

  茶水都是现成,玉仪沏了一碗轻轻放下,问道:“怎么了?”又看了看自己,“有哪里不妥当吗?”

  罗熙年突然问道:“如果哪天我没有来,你会怎样?”

  这思维也跳跃太了吧?不过玉仪却明白,丈夫黑脸很可能和这有关,赶紧心里抓住这一点,小心翼翼问道:“老爷是说……,当初孔家时候吗?”借着问话时间,脑子转得飞,这位到底是想要什么答案?

  “嗯,就是那天。”

  玉仪笑容敛了敛,----那一天,可谈不上是什么美好记忆。不过既然bss非要寻根究底,自己也不能避而不答,不能错过这个解释机会,不然芥蒂只会深。然而猜了又猜,还是拿捏不准他介意什么,只得照实说道:“如果老爷没有来,自然就只有一死了。”

  “你真是一心寻死,从来没想着会有人来救你?”

  “救我?”玉仪哑然失笑,反问道:“谁会来救我啊?”----瞬间心头一亮,这位不会以为自己等江廷白吧?还是表哥顾明淳?除了这两位和自己有点瓜葛,再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让他不了。

  罗熙年慢悠悠喝了两口茶,片刻才道:“你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玉仪突然觉得心有点凉,----哪怕自己再小心谨慎,只要丈夫一个莫名其妙疑心,就可以丢开一边,还整天摆脸色给自己看。

  如果没有罗熙年庇佑保护,自己罗家何以生存?先不说他这气生得没道理,难道就没有想一想,他冷落态度,会让自己陷入举步维艰境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