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朝上事情繁多,赢烈临朝足足议了两个时辰的政务,方才下朝。

  下了朝,早有宫人守在殿外,待御驾出来,便即上前奏报了消息。

  赢烈闻知,自然心悬不已,立时便直奔坤宁宫而去。

  其时,正逢下朝时刻,群臣依班次鱼贯而出。眼见此景,皆窃窃不已。帝后不合,已有时日,前朝后宫无人不知。虽并无人敢借此生事,却也多有人揣测后宫局势变故。今看如此景象,这些个人皆揣度皇后复宠只在朝夕。

  更有人已向萧鼎仁道贺,那萧鼎仁只是唯唯客气,并不敢就此应声。

  自打皇后失宠,萧鼎仁亦也烦心,然而他伴驾多年,深明皇帝心性,也知女儿此举深意,只得按压性子,韬光养晦。近来又听闻皇后病重,爱女遭逢如此磨难,他虽痛心焦躁,却也无可奈何。今见皇帝如此,料知僵局有了转机,心中倒也欢喜。只是人前不好露出形态,当下只出宫去了。

  那御驾行至坤宁宫,步辇才落地,赢烈也不待人搀扶,自家便先行下辇,快步入内。

  一路过去,宫人跪了满地,赢烈正眼也不瞧,径往后殿奔去。

  才至殿下,穆秋兰与王旭昌早已迎了出来。才待行礼,赢烈早已不耐的将手一挥,免了此举,问道:“昨儿晚上皇后还同朕说了半日的话,怎么到了今晨就又不好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穆秋兰见皇帝声色俱厉,心中虽胆怯无比,仍是硬着头皮道:“回皇上,昨儿晚上皇上走后,奴婢还进去同娘娘说了一阵子的话。娘娘神色看着不大好,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睡下没多久,便发起热来了。奴婢也不知是何故,只好请了王太医来诊治。”

  赢烈闻听,脸色就不大好看,又问王旭昌道:“什么缘故?”王旭昌拱手回道:“经臣诊断,娘娘这是气急攻心,心火引动了肺热。臣也不解,昨日早间臣与娘娘诊脉,娘娘心神也还平稳,怎么一日的功夫就这般紊乱起来。也不知昨儿晚上出了什么变故,竟让娘娘这般烦心。”

  赢烈听了这话,面色大变,思及昨夜走时与萧清婉说的那几句话,心中甚是不安,又懊悔无及,一股子的怒气生生打了回去,一时又无话可说。

  这般站了半晌,穆秋兰与王旭昌不知皇帝何意,只垂首侍立。正自惴惴不安之际,却听赢烈忽然问道:“那依你所见,皇后这病症,可能治愈么?”王旭昌赶忙回道:“昨儿一早来与娘娘看诊,见娘娘脉象已趋平稳,本是大有指望的。不料昨夜又出了这等变故,现下臣也不敢说了,只好等天气转暖再瞧了。若到天暖和时,娘娘的病能好一半,病愈便有望了。如若还是这样拖着,只恐……只恐……”他话至此处,忽然说不下去了。

  赢烈厉声问道:“只恐怎样?!”王旭昌连忙跪了,说道:“只恐不虞。”

  这话才落地,赢烈立时便喝道:“混账!皇后才这般年轻,得了些微毛病,你便医治不好。你这太医院首脑,到底是怎么当的?!朝廷养你,又有何用?!”王旭昌叩首连连,撞地有声,嘴里却还说道:“娘娘得的是心病,若心结不能开解,臣无能为力。皇上若要治罪,臣也是无法可施。皇上既如此说,不如另请杏林高手为娘娘医治,臣静候发落。”

  赢烈听了这话,勃然大怒,然而这王旭昌的医术乃是太医院之冠,倘或将他治罪,这太医院上下更寻不出一个能与皇后治病的人来。何况,萧清婉这病症,也是他招惹出来的,如何能厚着颜面迁怒旁人。忍了几忍,拂袖令这二人下去,他自家往殿内行去。

  走到堂上,宸贵妃正在内室门前守着,见他进俩,起身上前淡淡的道了个万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