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br />   知道宋老夫人心结难解,全嬷嬷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不说宋老夫人,就是她这个做下人的,想起往事,生吃了那些人的心都有了,更何谈放下。只不过,想到世子那张和宋老夫人有六七分相像的脸,全嬷嬷的心就软了一下。

  都是她家小姐的骨肉,现在她家小姐放不下心中的那些事情,可要真伤了世子爷,最后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还是在挖她家小姐的肉啊。想到世子爷,全嬷嬷就得叹一句,这不仅模样像,连这倔性子也像了十成十。

  “小姐,您可不能这么想,大爷他也是孝顺您的。可他性子倔,又从小没养在您跟前,加上大少奶奶又是那样一个人,难免就和您疏远了些。要老奴说啊,这事怨不着您,也怨不着大爷,还是侯爷当初种下的因。老奴知道您心里苦,但大爷心里就不苦了吗?毕竟,当年过继之事,他完全是无辜的。”全嬷嬷算是苦口婆心了。

  现下府里,第三代总共也就是两个姑娘,世子爷都已过了三十,可还没个儿子。本来,她家小姐待世子爷就不冷不热,把心思都放在了二爷身上,现下公主要是生了个儿子,她家小姐再偏爱些,可不就让世子爷更难受了,这娘俩还不得渐行渐远了。

  若是二十几年前,有人敢在宋老夫人面前说自己的夫婿半句不好,立马她就会让人掌嘴,那时的她听不进自己夫婿任何不好的只言片语。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人,一心一意的待他,期望他能被自己感动,和自己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经过这么多年,再多的感情也被现实磨灭了,要论起来,怕是心里的恨意还要更多些。哀莫大于心死,宋老夫人对宋侯爷也算是冷了情,死了心。

  因此,听到全嬷嬷这样说,反应平平道:“还是阿全看得明白,我要是在他把洲儿过继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看到了他对我的薄情寡义,或许,思儿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生的孩子都该唤我一声外祖母了。阿全,我恨啊,说句心狠的话,我每看到老大媳妇一次,心里的恨意就加深一分,我总想着,当年要不是她,我的思儿也该长大成人了。”

  “她若是早早的离了我们府上,我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可她偏偏和她那个姑母一样,要死要活的嫁进来,还挑拨我和洲儿的关系,甚至于还想让他们兄弟反目,这样的儿媳妇,我如何能容得下她。等她生下男孩,当年,刘家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都得还回去。”说着,手里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在了桌上。

  全嬷嬷不敢做声,心里却再盘算着,可得看紧些大房,别再让大少奶奶出纰漏了,不然,她家小姐可就真不客气了。

  一辆马车从东街上驶过,路过的行人纷纷下跪叩拜,一路行驶到北定侯府,有小黄门提前叩门,宋老侯爷从正堂内赶了过来,在门口恭迎。

  马车停下,小黄门掀开车帘,一位身着五爪金龙的男子下来了,宋老侯爷立马上前下跪叩首,口呼万岁。

  “宋爱卿,快快免礼,今日朕是以弟弟的身份来看望姐姐和外甥了,宋爱卿不必多礼。”男子潇潇洒洒,清俊如玉,只这一句话就让北定侯诚惶诚恐。

  同时,宋老侯爷的心里是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端和长公主在皇上心中如此有地位,生子也能惊动皇上亲临,这份恩宠怕是当朝头一份。那些自从先帝去世之后,就坐等看他们北定侯府笑话的人该气红眼了。

  惊的是,端和长公主是二房的儿媳妇,本就地位尊贵,又深受皇宠,以后,若是他不在了,这府里的爵位究竟归谁还真不好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大媳妇这胎是个儿子了,好歹趁着他这把老骨头能动的时候,把能做的都做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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