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松懈半分,劳心劳力,所以这胎才怀的这么虚。”

  说到这个话题,何嬷嬷并不敢插话,那一个是侯府老封君,一个是当朝长公主,任谁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下人可以评论的。

  洲大奶奶可能也觉得没意思,她摸着自己已经六个月的肚子,满脸慈爱的说道:“儿啊,你得给娘争气些,娘以后的好日子就全靠你了。”

  而侯府西侧院的佛堂里,一位神情严肃的妇人静坐着,手缠念珠,嘴里不停得念着经文,看着波澜不惊,可那不停转动念珠却泄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全嬷嬷端着一盏参茶走进宋老夫人的跟前,颇为心疼的道:“小姐,喝口参茶吧,您这念了一下午的经了,也该歇歇了。”说着,就把参茶递到了宋老夫人的手边。

  “还是阿全心疼我这老婆子,也不知道公主生没生下来,哎,我那呆儿子也太实诚了些,这媳妇都要生了,还往外跑。这朝廷上下那么多官员,这个节骨眼上也轮不着他去办啊。虽说公主娇气,但却明白事理,不然,可不得怨上了。”宋老夫人掀了掀茶盖,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说道。

  全嬷嬷是看着宋家二爷宋璟城长大的,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最听不得旁人道句不好,一听宋老夫人这么说,立马道:“小姐,二爷那最是个方正之人,一心为公,这档口朝廷上闹出舞弊案,万岁爷刚刚登基不久,自然是派二爷这样的心腹之人才能放心。公主出生皇室,最明白这点,二爷能得皇上信任爱重,公主只有高兴的,哪还会生怨。”

  “也是,当初我选来选去,挑来挑去,结果城儿尚了公主。当时我是不乐意的,你也知道,端和当初在皇室的名声有多响亮,先帝又那么爱重,齐大非偶,我活了大半辈子才明白这点,自然是不愿意让城儿也受这份委屈。不过,现在看来,公主这人先不论,但对城儿这份心却是真真的,可比那些口蜜腹剑的人强上百倍不止。”宋老妇人语气渐高,全嬷嬷赶紧给她顺了口气。

  “小姐,您啊,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您膝下有两子,又是名正言顺的一品诰命夫人,侯府人人供着的老封君,很快就要抱上大孙子了。这一辈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得红了眼睛看您。就是那贱人,勾搭了侯爷一辈子,也还不落得个庵庙终老的下场。”全嬷嬷知道宋老夫人的心结,赶紧劝道。

  宋老夫人沉默不语,半响才道:“阿全,如果可以,我当年再也不会嫁进侯府。想到思儿我这心就痛得跟刀割似的,怀慈斋,怀慈怀慈,他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贱人。这满府看着都是我的血脉,可在族谱上,璟洲却是大刘氏之子,认她们刘家为外家。我这一生,看错了人,嫁错了人,没了一个女儿,失了一个儿子,也就剩下城儿了。”

  全嬷嬷叹了口气,给青瓷小盏杯里添了水,细细说道:“小姐,大少爷再有不是,那也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老奴还记得当初大少爷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小一团,小姐您是怎么爱都不够的,那小衣裳细细密密的针线也不知道缝了多少个日夜,可都是您一针一线给做的。母子哪有隔夜仇,大少爷从小就在老太太面上长着,当年那可还不是没懂事的年纪,都是背后有人挑拨的,才让他跟您生分了。您还能跟他这么个孩子计较,您要是真计较了,可不正中了那贱人的奸计,她们姑母侄女可不就是希望您和大少爷离心离德吗。”

  宋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微微动容,可转而又沉了脸道:“我何尝不知道这内里情形,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是我这个做娘的能不计较,可思儿呢?到现在,他还在护着刘诗琪那个贱妇,要是真让刘诗琪生的孩子成了我北定侯的世子,那才是真如了咱们侯爷和那位的心思,我这一辈子也就真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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