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云沉雅一顿,跟着站起,诧异地问:“舒老先生怎么了?”

  舒棠扁着嘴,又回身去看那锅粥,过了须臾,才闷闷地道:“那天我将七弦琴带回家,爹爹见了后,就不大开心。当天晚上,他喝了一夜酒,把胃喝坏了,这几天,他都闷在屋里不出来。”

  云沉雅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双眸一眯,余光扫向院外舒三易紧闭的房门。

  膳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煮八宝粥的咕噜声,和灶台下,突突的燃火声。

  良久,云沉雅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心里头也渐次明白过来。他拂袖笑了笑,温声道:“小棠,别担心。”

  舒棠仍闷闷站着,好半晌,才重重点了下头。

  云沉雅又笑了一下,接着道:“七夕刚过,舒老先生……怕只是思念你娘亲了,过几日就会好了。”

  舒棠抿抿唇,心里依然有点闷,又重重点了下头。

  云尾巴狼乐了,他看了眼咕噜噜冒泡的八宝粥,挑扇随意指了指,缓声道:“好像熟了,再不请我吃,就煮干了。”

  舒棠听了这话,恍然回过神,她“啊呀”叫了声,蹲身将灶火熄了,从锅里盛了一碗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递上前:“云官人,小心烫。”

  云沉雅接过碗,拿着勺子舀了两下,米香甜香扑鼻而来。

  却听那头,舒棠又喜滋滋地道:“云官人,我给你兑些酒好么?我从前尝过,兑一点葡萄酿在八宝粥里,很好吃的。”

  云沉雅抬眼看向舒棠,微点了下头,深邃清雅的眸子里流转着笑意。

  舒家小棠大喜,随即跑出膳房。

  屋外没落雨,云散了,天晴了。云沉雅看着舒棠的背影没入一片灿烂的夏光中,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

  他沉了口气,兀自站了一会儿,可垂眸看向手里的八宝粥时,唇角又重新牵出无奈而稍显宠溺的微笑。云沉雅将碗放下,跟出门去。

  海棠花谢了,枝头撑出大片大片的绿叶。舒棠蹲在海棠树下,正拿了个石块,刨刨弄弄。

  云尾巴狼觉着狐疑,走近问:“你这是……在寻酒?”

  舒棠点了点头,又蹲着挪到海棠花树的另一侧,继续翻找:“家里有好几坛果酒,怕放在酒窖里跟沉棠酒窜了味儿,寻常都在膳房里收着。这几日,为了不让爹爹喝酒,我便将果酒埋来树下。”

  说着,她又抬起头,茫然地左看右看:“奇怪,那坛葡萄酿埋哪里去了?”

  云沉雅沉吟一番,问说:“你埋酒时,可曾做过什么记号?”

  舒棠连连点头,说:“桂花酿,我系了根红绳子。桃子酿,我系了根蓝绳子。还有米酒,我系的是白绳子。不过兑八宝粥,还是得找葡萄酿,我在那坛子上系的是黄绳子。”

  云沉雅闻言,眉梢轻轻一抬。虽非雨天,但因这几日天气阴沉,树下土壤一直微湿,呈淡淡的黄。云尾巴狼忽然思及三年前,舒棠一身艳黄如丝瓜花的衣着,心里头恍然大悟。

  他目力极好,四下望去,便在一棵海棠树下瞧出蹊跷。云尾巴狼走过去,牵着绳,微微使力一扯,将酒坛托在手里,笑问:“可是这坛?”

  舒棠一愣,惊喜道:“你怎么找着了?”

  云沉雅左手托着坛子,右手将坛口处的绳子捋了捋,笑说:“这绳子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