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没有了。一场危及生存的灾难即将降临到他们头上。他们的出路就只能拖儿带女出门逃荒。但从此就连个落脚的地方、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没有了!

  韩习明坐在田边。望着那些在火南风中摇晃着的稻禾,苦着脸,不断地唉声叹气。请了看禾酒,没想到一场看禾酒砸了锅,还差点儿将自己的女儿娟妹子搭进去。得罪了赖兵痞,他决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彭大恶霸,去年志高带头闹农会,曾将他绑了游街,他不记恨才怪呢!这些事情像乱麻一样缠绕在他的心里,缠得他扯不开,拉不动,只感到心里阵阵发痛。老天爷你睁一睁眼,为什么不给百姓一条生路!他们杀死了我的儿子,还要抢占我的女儿,还要补交去年短的租谷,老天爷,您就不能给我韩习明一条生路吗?

  但眼下的难题韩习明根本无法解决。女儿既然被赖连长看中,那天又憋了气,不知怎样才能逃出他的掌控之中。让女儿逃走吗?一个女孩子,往哪里去逃?他一直在冥思苦想这件事,但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山嘴上出现一个人,正向这边走来,来人是树墩子。

  树墩子看见韩习明,警觉地朝四周望望,附到耳边说;“韩大叔,杨正奎的伤口化脓了,得去请郎中,买火疮药……”

  韩习###里一沉。这是刻不容缓的事,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杨正奎是为救娟子受伤的,这医药费他得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韩习明目前束手无策,要请郎中就得花钱,他全家一屋罄空,到哪去弄来买药看病的钱呢?

  韩习明硬着头皮说:“树墩子,请你好好帮助照顾一下杨正奎,我马上就去准备钱,就去请郎中,买药为他治伤……”

  二、

  韩习明老倌急忙回到家里,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身上的汗一个劲地流。他搓着手,跺着脚,最后下了一个决心,只能把那条架子猪送到集市上去卖掉,别无他法。

  树墩子是一个热心人,他帮着韩习明三下五除二地将架子猪绑在土车子上。那架子猪在车上蹬着腿,一时尖叫一时哼哼,韩习明不管三七二十一,推起就往路上走。

  韩婶子站在阶基上落泪。一家人所有的经济来源就靠这条猪了,而眼下唯一的一条猪也要卖掉。田里的谷还没有收割,米桶已见了底。这日子还不知能不能接着熬下去。她望着韩习明推着车子远去的身影,擦着眼泪,转身进了屋里。

  树墩子自己拿着一只碗倒了一碗冷开水,咕嘟咕嘟几下子喝光,默默地坐在那里发呆。

  韩婶子说:“那天多亏了杨正奎,要不然,我家娟妹子肯定被糟蹋!——正奎现在哪里?”

  树墩子说:“正奎还躲在山d里不敢露面。要是团防局查出那天晚上是杨正奎去刺杀赖连长,那还了得。只有养好了伤才能出来。”

  “他的伤口好些了吗?”

  “没有啊,因为是枪伤,这几天团防局清乡清得恶,不敢去请郎中,就让丁七叔寻些草药敷上。哪晓得两天过去,不但没见好,那伤口又红又肿,里面还化了脓,痛得正奎直冒汗。没办法了,只有去买些消炎的药来才行。”

  韩婶子听了,直叹气。

  树墩子说,他还得去照料杨正奎,现在只有娟子在那里,万一遇上坏人那可怎么办,于是喝了冷茶,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走了。

  韩习明老汉推着那条一百多斤的猪,走起路来算是轻松。那条猪也就一百二十多斤,光长了架子没长膘。要是家里日子还过得去,喂到过年时节就一定是一条肥猪了,真可惜,不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