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骨折;胳膊、腰椎也有伤;但并无性命之忧。那条狗却肝脑涂地;殉了他的主公。

  是李手告诉了我们陈鼻受伤的消息。李手说;警察确实没有责任;但鉴于陈鼻的情况再加上他找人通关节;公安局答应赔一万元。这一万元;对于这样的重伤;显然是不够的。我明白;李手召集我们这帮老同学去医院探望的根本目的;还是为陈鼻筹集医疗费。

  他住在一个有十二张病床的大病房里;靠窗户的那张病床;编号为9;是他的床位。此时为五月初;窗外一株红玉兰;盛开着;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病房尽管床多;但卫生搞得很好。尽管这医院的条件无法跟北京、上海的大医院相比;但与二十年前的公社卫生院相比;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先生;当年我曾陪我母亲在公社卫生院住过一星期院;病床上虱子成堆;墙壁上全是血污;苍蝇成群结队。想想就不寒而栗。陈鼻双腿打着石膏;右胳膊上也打着石膏;仰面躺着;只有左臂能动。

  看到我们来了;他将脸偏向了一边。

  王肝用他的嬉笑怒骂打破尴尬场面:伟大的骑士;这是咋整的?跟风车作战?还是跟情敌决斗?

  李手道:不想活跟我说;哪里还用得着去撞警车呢?

  他可真能装;装骑士;不跟我们说话;小狮子道;都怨李手;把你弄得疯疯癫癫的。

  李手道:他哪里是疯疯癫癫啦?他是装疯的王子呢。

  他突然呜呜地哭起来。那侧歪着的脸更低下去;肩头抽搐;那只能动的左手抓挠着墙壁。

  一个瘦高的护士快步进来;用冰冷的目光扫了我们一圈;然后拍拍铁床头;严厉地说:9号;别闹了。

  他立即停止了哭泣;侧歪着的脑袋也正了过来;混浊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我们。

  瘦高护士指指我们放在床头柜上的花束;厌恶地抽抽鼻子;命令我们:医院规定;花束不准带进病房。

  小狮子不满地问:这是什么规定?连北京的大医院都没有这规定。

  瘦高护士显然不屑于跟小狮子争辩;她对着陈鼻说:快让你的家属来结账;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恼怒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护士撇撇嘴;道:工作态度。

  你们还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王肝道。

  护士道:我是个传声筒。你们有人道主义精神帮他将医疗费付了吧;我想;我们院长会赠送给你们每人一块奖牌;上边刻着四个大字:人道模范。

  王肝还想争执;李手止住了他。

  护士悻悻地走了。

  我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在盘算。陈鼻受了这么重的伤;医疗费一定是个惊人的数字了。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儿?陈鼻怨恨地说;我死我的;管你们什么p事?你们不弄我来;我早就死了;也不用躺在这里活受罪。

  不是我们救了你;王肝道;是那撞你的警察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不是你们把我弄到这里?他冷冷地说;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你们来可怜我?来同情我?我用不着。你们赶快走;带着你们喷了毒药的花——它们熏得我头痛——你们想帮我来付医疗费?根本用不着。我堂堂骑士;国王是我的密友;王后是我的相好;这点医疗费;自然会有国库支付。即便国王与王后不为我买单;我也用不着你们施舍。我的两个女儿;貌比天仙;福如东海;不做国母;也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