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把在场的人吓

  了一跳,而且两眼一扫就能让椅子移动。奥雷迁诺上校满怀愤怒,妄图在自己身上

  找到某种预感,那种预感曾使他年轻时沿着危险的小道走向光荣的荒漠。他迷失在

  这座陌生的房子里,这里的任何人和任何东西都已激不起他的一点儿感情。有一次

  他走进梅尔加德斯的房间,打算找出战前的遗迹,但他只看见垃圾、秽物和各种破

  烂,这些都是荒芜多年之后堆积起来的。那些早已无人阅读的书,封面和羊皮纸已

  被潮气毁坏,布满了绿霉,而房子里往r最明净的空气,也充溢着难以忍受的腐烂

  气味。另一天早晨,他发现乌苏娜在栗树底下——她正把头伏在已故的丈夫膝上抽

  泣。在半个世纪的狂风暴雨中弄弯了腰的这个老头儿,奥雷连诺是个家长久没有看

  见过他的唯一的人。“向你父亲问安吧,”乌苏娜说。他在栗树前面停了片刻,再

  一次看见,即使这块主地也没激起他的任何感情。

  “他在说什么呀!”奥雷连诺上校问道。

  “他很难过,”乌苏娜回答。“他以为你该死啦。”

  “告诉他吧,”上校笑着说。“人不是该死的时候死的,而是能死的时候死的。”

  亡父的预言激起了他心中最后剩下的一点儿傲气,可是他把这种刹那间的傲气

  错误地当成了突然进发的力量。他向母亲追问,在圣约瑟夫石膏像里发现的金币究

  竟藏在哪儿。“这你永远不会知道,”由于过去的痛苦教训,她坚定地说。“有朝

  一r财主来了,他才能把它挖出来,谁也无法理解,一个经常无私的人,为什么突

  然贪婪地渴望钱财,渴望的不是r常需要的少数钱,而是一大笔财产——只要提起

  这笔财产的数量,甚至奥雷连诺第二也惊得发呆。过去的党内同僚,奥雷连访问他

  们要钱,他们都避免跟他相见。下面这句话正是他这时说的:“现在,自由党人和

  保守党人之间的区别是:自由党人举行早祷,保守党人举行晚祷。”然而,他那么

  坚持不懈地努力,那么苦苦地恳求,那么不顾自尊心,四处奔走,每处都得到一点

  儿帮助,在八个月中弄到的饯就超过了乌苏娜所藏的数目。随后,他去患病的格林

  列尔多·马克斯上校,希望上校帮助他重新发动全面战争。

  有一段时间,格林列尔多上校虽然瘫倒在摇椅里,却真是唯一能够拉动起义c

  纵杆的人。在尼兰德停故协定之后,当奥雷连诺上校躲在小金鱼中间的时候,格林

  列尔多·马克斯上校仍跟那些最终没有背弃他的起义军官保持着联系。他跟他们又

  经历了一场战争,这场战争就是经常丢脸、祈求、申请,就是没完没了的回答:“

  明天来吧”,“已经快啦”,“我们正公认真研究你的问题”;这场注定失败的战

  争是反对“敬启者”的,反对“你的忠实仆人”的,他们一直答应发给老兵终身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