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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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讲的是一个女人,她坐在桌边只顾吃饭,每一粒饭她都用大头针挑起来吃;另一

  个故事讲的是一个渔夫,他向邻人借了做鱼网用的铅锤,然后拿一条鱼酬谢他,而

  这条鱼的肚子里却有一枚大钻石;还有一个故事讲的是能够满足任何愿望的幻灯和

  飞毯。他觉得惊异就问乌苏娜,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她回答说,这些都是真的,许

  多年前吉卜赛人曾把幻灯和飞毯带到马孔多。

  “问题是,”她叹了口气,“世界正在逐渐走向末r,那些个东西再也不会到

  马孔多来啦。”

  书中的许多故事都没有结尾,因为书页残缺不全。奥雷连诺第二看完了书,决

  心识破梅尔加德斯的手稿,但这是不可能的。一页页手稿犹如挂在绳于上晾g的衣

  服,上面的字儿更象乐谱,而不象普通的文字。一个炎热的响午,奥雷连诺第二正

  在努力研究手稿的时候,觉得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梅尔加德斯双手放在膝上,坐

  在明晃晃的窗子跟前。他看上去不到四十岁,仍然穿着那件旧式背心,戴着那顶帽

  馅宛似乌鸦翅膀的帽子,苍白的鬓角流着汗水,好象暑热熔化的脂肪,——这吉卜

  赛人正象奥雷连诺上校和霍·阿卡蒂奥儿童时代看见的那个样子。奥雷连诺第二立

  刻认出了老头儿,因为老头儿的形象是布恩蒂亚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从祖辈一直

  传给了他。

  “您好,”奥雷连诺第二说。

  “您好,年轻人,”梅尔加德斯说。

  从那时起,在几年中,他们几乎每天下午见面。梅尔加德斯告诉他天下大事,

  打算把自己过时的才智传给他,可是不愿向他解释自己的手稿。“在手稿满一百年

  以前,谁也不该知道这儿写些什么,”他说。奥雷连诺第二永远保守这些会见的秘

  密。有一次,乌苏娜走进房间,凑巧梅尔加德斯也在,惊骇的奥雷连诺第二就以为

  他那孤独的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然而乌苏娜没有看见吉卜赛人。

  “你在跟谁说话呀?”她问。

  “没跟谁,”奥雷连诺第二回答。

  “你的曾祖父就是这样,”乌苏娜说。“他也老是自言自语。”

  这时,霍·阿卡蒂奥第二实现了参观行刑的愿望。他至死记得同时s出的六发

  子弹的淡蓝s闪光,记得枪声在山野里的回响,记得犯人惨淡的微笑和茫然的目光

  ,虽然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但他仍然立在那儿;虽然人家已经把他解下柱子

  、放进一口装满石灰的大箱子,但他还在继续微笑。“他没死,”霍·阿卡蒂奥第

  二想道,“他们在活埋他。”孩子得到了那样的印象,从那时起他就厌恶军事c练

  和战争了——不是因为行刑,而是由于刽子手经常活埋犯人。后来,谁也没有发觉

  ,霍·阿卡蒂奥第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