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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对对对,就是!当年这小子就行事不羁,竟为了凌云大会上的那点虚名,追着别人打到庐陵!真真是把他家那君子之道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啧啧啧,我原以为他只是性子狂妄,没想到今竟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此等卑劣之徒,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客栈之中,众人的议论不休于耳,客栈之外,扑面的霜雪寒彻于骨。

  云濯颤巍巍揭开幕篱上的白纱,手很疼,经络似是已被乱撞的妖气折磨到奄奄一息,以至连做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艰难异常。

  窗外以东,是武陵,山峦层叠,却满目皆白。

  不知是积雪之素还是戴孝之素。

  “爹……”

  身后万般嘈杂,一袭麻布白衣的他却终孑然走出门去。

  “对不起……”

  云濯艰难将双手交扣,在茫茫天地间,冲着那可望却再不可及的方向深深一拜。

  半夜醒时,枕上尽是湿意。

  火盆里的炭,仍半燃不燃着,焦黑的颜色灼去大半,露出惨白的芯子,细微火星迸出的“噼啪”声,孤独地回荡在夜半寂静之极的室内。

  我是不是,做错了……

  被噩梦惊退睡意的云濯,定定听着窗外的风雪呼啸之声,心中无端一声苦笑。

  为了坚守心中那点儿可笑的仁义,为了救一群毫不相干的陌生之人,却害死了生养自己的至亲……

  自以为是舍己为人,毫无畏惧,自以为是合算买卖,无甚纰漏……结果到头,竟落得如此结果。

  不惧剥骨之痛,傲然独上炎殿,道是坦荡非常又如何。

  人终是凡胎肉体,心终非草木铁石啊。

  起身的动作,引得稀碎草药与纱布间一阵摩擦,黏嗒嗒的痛感依然难熬。云濯木然望着一片浓黑之间徐徐升腾的赤色火星,终是一声长叹:“原来何等意气风发,年少侠义,皆抵不过这荒唐的命运之手啊。”

  “云贤弟?”

  正值神情恍惚之时,一人忽推门而入。

  白暮生披了件素色里衣,右手提着盏烛光朦胧的纸灯笼。

  他解释道:“我听见些响动,想是你难以入睡,这便来看看。”

  “我无事。”

  云濯虚虚摇了摇头,又道:“不过想起些伤心往事罢了。”

  儒雅青年缓步走入屋内,轻手轻脚搁下灯笼,叹道:“我虽不知贤弟为何闹出人命误会,但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贤弟切莫沉溺于此。”

  “白兄。”

  云濯眼神黯然地望着锦被上的暗纹,黯然道:“若我说,我是为了救别人而错杀了亲人,你可会相信……”

  “贤弟之为人,我自然相信。”

  白暮生点点头:“若贤弟真如那些道听途说之人所言,徒有狂妄,目无仁义。当初又岂会在洛阳街头路见不平?”

  “……谢谢。”

  闻白暮生如此言,云濯心中稍显宽慰。

  “无需道谢,你好好养伤便是,切莫再作乱想。”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