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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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开始朝编辑那边走去。编辑看见他便说:“小心!不要靠近!”

  说来真是一件怪事。托马斯弄不清是否能把这句话理解为一句诚恳友好的忠告(“看着

  点,我们正在被拍照;你与我们讲话,又会卷入另一次审讯。”),或者把它理解为一句嘲

  讽(“既然你不能勇敢地在请愿书上签名,那就始终如一吧,别同我们攀老交情了。”)。无

  论这话是什么意思,托马斯听取了劝告,走开了。他感到那月台上的漂亮女人不仅仅步入了

  卧车厢,而且,正当他要表示自己是多么崇拜她时,对方却把手指压在他嘴上,不让他说出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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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他还有一次有趣的遭遇。他正在洗一个大商店的橱窗,一个小伙子在他右边

  站住,靠近橱窗,开始细细查看牌价。

  “涨价啦。”托马斯没停下手中冲洗玻璃的水柱。

  那人看看托马斯。他就是托马斯在医院时的同事,曾经以为托马斯写了自我批评的声明

  而加以讥笑的那个人。我曾经把他称为s。托马斯很高兴见到他(如此天真,正如我们对没

  有料到的事情感到高兴一样),但他从老同事眼中看到的(在s面前,他有机会使自己镇定一

  下),是一种不甚愉快的惊讶。

  “你好吗?”s问。

  托马斯还没应答,就看出s对这样提问颇觉羞愧。一个干着本行的医生问一个正洗着橱

  窗的医生近来如何,显然是可笑的。

  为了消除紧张气氛,托马斯尽可能轻松地说出几个字来:“好,还好!”他马上感到,

  无论他说得多么费力(事实上,因为他太费力),他的“好”听起来象是苦涩的反语。他很快

  加上一句,“医院里有什么新鲜事?”

  “没什么,”s回答,“还是老样子。”

  他回答得尽可能不失分寸,但也显得极不合适。两人都知道这一点,两人都知道他们都

  知道这一点。他们中的一个正在洗窗户,怎么能说“还是老样子”呢?

  “主治大夫怎么样?”托玛斯问。

  “你是说你没有见过他罗?”s问。

  “没有。”托马斯说。

  这是真的。从他离开医院那天起,他一次也没见过主治医生。他们曾一起工作得那么

  好,甚至都开始把对方视为自己的朋友。所以无论他怎么说,他的“没有”中有一种悲凉的

  震颤。托马斯怀疑s对他提出这个话题颇觉愠怒:象主治医生一样,s也从未顺路探访过托

  马斯,没问他工作怎么样或者是否需要什么。

  两位老同事之间的任何谈话都是不可能的,尽管双方都感到遗憾,特别是托马斯。他并

  不因为同事忘记了他而生气。如果他能对身边的年轻人说清楚什么的话,他真正想说的是:

  “没有什么可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