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
�手就打了儿子一个耳光,那耳光打得又重又响,承银被打愣在那里,云纬这时才呜咽着说:“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怎能惹出这样大的祸?!”承银急忙辩解着:“这是为了以后我们穷人能过好日子!为了——”“甭说了!”老黑急忙拦住娘俩的争论,“眼下不是说道理的时候,给,拿住!这是一点钱,这是干粮,你拿上今晚就赶紧往远处走,他们发誓要抓住你,藏在这儿太危险,要走远点,什么时候咱这儿太平了再回来!”  一团冷风裹着坚硬的雪粒朝三个人冲了过来。承银没再说话,返回瓜庵拿了自己的一点东西,过来朝老黑和妈妈鞠了一躬,说了句“你们多保重!”就转身疾步走了。雪粒开始变成雪花,风在变大,夜暗似乎被雪花挤走了不少,天地间变成了混茫一片……  儿子承银的离家出走使云纬心中难受非常,虽然因为对晋金存的厌恶使她对承银的爱中夹了一些别的成分,但承银毕竟是她的儿子,这种爱毕竟是母爱,因此免不了要牵肠挂肚。这么冷的冬天,承银一个人远走,白天能吃饱?夜里睡哪儿?会不会遇上歹人?能不能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地方?……  近些日子,对儿子的牵挂暂时把她对达志的思念压了下去。  这天,老黑领着承达去村西的铁匠铺里买镰刀,云纬一个人坐在屋里,又开始猜想着儿子可能的行踪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到门口,抬头一看,竟是达志。  “你咋来了?”云纬有些意外。  达志笑了一下,见屋中没有别人,就进了屋说:“想你想得厉害,就来了。”  云纬听罢,便木木地叹一口气。  “怎么样?离开老黑的事办得咋样了?”达志因为织丝厂的生产这段日子进展顺利,心情好多了。心情一好,对云纬的思念就越发强烈。尤其是一想到尚吉利织丝厂的重建全仗了云纬的帮助,就更盼云纬早日过去,自己要好好让她享享福!加上当初云纬向他许诺过要离开老黑的事,所以他这段日子一直迫切地等待云纬送来消息,可一等二等总不见有信来,他就急了。今日,他是实在忍不住跑来的,他根本不知道云纬这里出了什么事。  “还没向老黑开口说呐。”云纬又叹了口气。  “哦?”达志很是意外。  “他已经那么大年纪了,一颗心又全都c在这个家上,我真怕一说出口,把这个家拆了,他会受不了的。”  “那——”达志也一时不知自己该开口说啥。  “我真后悔我当初……”云纬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过去的事就甭想了,”达志轻抚着云纬的脖颈,“能不能这样,把承达留在他身边,他们父子一起生活,他也还有个家。我们在银钱上常接济他们,日后孩子长大了,他也有个依靠。”  云纬猛地抬眼看定达志。你这个傻瓜,你竟看不出承达是你的儿子!你知道当初我嫁给老黑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一天把你的儿子送到你面前!要不要这会儿给他说破?不,还是留到我进了尚家门的那一天吧!到那一天再让他高兴——  “妈——”小承达这时忽然欢喜地奔进了院门,手里举着一截甘蔗。  云纬慌张地站起身来,她估计老黑就跟在承达的身后,这下糟了,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我该咋样说话?  “你爹呢?”云纬有些失措地迎到承达身边问,她没想到这一老一少回来得这样快。  “我爹说他累了,蹲在房后那棵老枣树下歇哩。”承达一边回答一边啃着甘蔗。  噢。云纬嘘一口气,转对达志急急地说:“你走吧,我不想让你们两个见面。”达志听云纬这样说,也怕见了老黑尴尬,就快步出门走了。待达志走远,云纬便也出门到了院外,绕过院墙,她看见老黑就蹲在院后的那棵老枣树下,脊背靠着树干,双手捧了脸,两眼闭着,身子一动不动,僵了似的。  “你咋着了,蹲在这儿?”云纬有些诧异地走过去问,老黑平日干什么还很少有累得蹲那儿不动的时候。  “呃,”听到云纬的声音,老黑睁开眼,慌乱地挣着站起身子,“刚才走到这儿时头忽地有些晕,就蹲在这儿歇歇。”  云纬仔细地看了一眼老黑的脸,想弄清他是否看见达志来过,可老黑的神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