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
�需要知道,你快去给我弄点吃的吧!”承银重重地坐到一把椅子上,粗粗地喘一口气。  “混说!”云纬猛捶了一下身边的桌子,桌上的油灯一晃,油溅了一下,灯亮骤然间变大,她的双眉已经凶凶地竖起:“你知不知道玩枪的早晚会在枪下亡吗?你究竟去干了啥坏事,不给我说清楚休想吃一口饭!”  面色一贯y沉的承银看了看妈,眼珠缓缓一转,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压低了声说:“妈,既是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可别怕!我已经参加了共产党,最近我们一直在栗温保的部队里策划兵变,原想今晚把兵变的部队拉出城的,不想有人泄密,栗温保提前动手抓人,两下打起来了。”  “共产党?共产党是干啥的?”云纬有些惊异,她平日从不问政事。  “这一下子很难说清楚,简单点说,它是想让全中国像我们这样的穷人都过上富日子!”  “他能有这么大本领?”  “有!我们现在先做的第一步是把权夺过来!而要夺权,就要有枪!”  “那人家如今有权有枪的人能容你们?”  “自然不会容,所以有危险,我今晚就不能住在家里,我待会儿吃点东西就走,而且,妈,也有可能给家里带来麻烦!”  “给家里?”  “是的。他们这些人心狠手辣!”  “那你逞什么能,偏要去惹他们?”  承银坚决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执拗:“妈,我已经认定了,我不想过现在这种憋闷人的穷困生活!我也不想再种地了!妈,快去给我弄点吃的,现在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云纬想想眼下是不能说话耽搁时间,就急忙去给儿子拿吃的。承银大口吞吃了几个包谷面窝头,喝了一气水,就又掖了枪,迅疾地消失在门外的夜暗里。临出门前,他扭头嘱咐道:“妈,我去武侯祠后的破瓜庵里躲躲,你和爹和承达可要多当心!”云纬无语,只将一份不安隐在眼里,静听着儿子的脚步声被黑暗吞去……  云纬在不安中把后半夜熬走,天亮之后,她的心方有些放松,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不料刚把早饭做好,一阵马蹄声骤然在屋后响起,出门看时,只见房子四周已围满了骑马的兵。“喂,叫你儿子出来!”为首的一个人朝她挥着枪叫。  “他不在家,一夜都没回来。”老黑这时在云纬身后平静地应腔。老黑天亮时分听云纬说了承银的事,他毕竟在栗温保的队伍上干过,他不怕。  “搜!”那人挥了一下手,几个拿枪的下马朝屋里冲去。她和老黑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东西被踢开、捣翻、撞掉,那一刻,云纬心里忽然对大儿子生了恨:你为啥要去招惹这些人?我们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她努力想回忆起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干上这个的,她后悔往日对他的行止过问太少,她一直以为这个整日不爱说话面孔y郁的儿子不会在外边惹什么祸,不想惹出的祸竟会这样大!  “听着,三天之内,你必须让你的儿子去栗公馆自首!否则,我们抓住他就会把他毙了!”  云纬默然地看着那些兵走远,心里不免有些着慌。“别怕,”老黑轻声宽慰她,“待一会我就进城找栗老爷去!”  半后晌老黑慌慌地从城里回来,说栗温保看见他就大发脾气,并发誓要把承银抓住,说栗温保讲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把承银送到栗公馆自首。云纬听罢也没了主张,呆坐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老黑最先镇定下来,说:“我看还是告诉承银,让他远走他乡,躲过这个风头再说!”云纬听罢,觉得也只有这样办了,就点了点头:“那好吧,待天黑时咱们去武侯祠后的破瓜庵里见他,让他连夜走吧。”  天黑之后把承达哄睡,将门锁了,云纬和老黑都穿一件黑衣,老黑拿一根木g,拉着云纬悄悄出了村,向卧龙岗上摸去。也就在这刻,今冬第一场雪的前锋到了,天上飘起了雪粒,打得人眼都睁不开。很少走夜路的云纬在风雪中早辨不出了东南西北,好在老黑过去在军队里当马礪,常夜间行军,有走夜路的经验,最后到底在武侯祠后找到了那个破瓜庵。云纬和承银一喊一应之后,承银走出瓜庵,在风雪中向妈妈身边迎来,到了妈妈身边承银刚要说话,云纬不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