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他年轻时候在梁赞牧人家里当牧童,后来经一个过路的修道士劝诱,进了修道院,在那

  里当了四年杂役。

  “差一点儿我就成了修道士,上帝的黑星了,”他口齿伶俐地开着玩笑。“这时我们那

  里来了一个奔萨城的女香客。一个很好玩的女人,把我的心扰乱了。‘你很不错,很结

  实,’她那么说。‘我是贞洁的寡妇,很孤寂,你到我那儿去扫院子吧。

  我自己有房子,在做羽毛生意……”

  “我说好吧,她让我看院子,我跟她勾搭上了,在她家里吃了三年热面包……”“你真

  能吹牛,”“小熊”打断他,担心地瞧着自己鼻子上的瘰疬。“要是吹牛可以挣钱,你准发

  财!”

  雅科夫在嚼着什么,似乎没眼睛的脸上,灰色的卷须动来动去,毛茸茸的耳朵也在动。

  他听完厨师的话,依旧用匀整迅速的语调往下讲:“这女人年纪比我大,我同她搅在一起很

  无味,不够劲儿。

  我又同她侄女发生了关系。她发觉后,把我撵走了……”“这你活该——真是再好不过

  了。”厨师说得跟雅科夫一样轻快而流利。

  司炉把糖块塞进嘴里,又说下去:

  “以后闲荡了一段时间,又结识了一个行商,弗拉基米尔城的老头儿,同他一起走遍世

  界。我们去过巴尔干高原,也去过土耳其、罗马尼亚、希腊、奥地利各地,跟各国的人来

  往,这里买来,那边卖去……”“也偷盗吗?”厨师正经地问。

  “那老头儿可不干这行当!他告诉我,一个人在外国地方,必须规矩正直,在这里是这

  样的规矩,只消干一点点坏事,就得掉脑袋。不过说老实话,做贼我也试过,可是结果很

  糟。我曾想从一个商人的院子里牵出一匹马,没有得手,给人家捉住了,打了又打,后来被

  送到警察局里。我们是两个人,一个是老马贼,我却不高明,只是偷着玩的。我在那商人家

  里做过工,给他在新造的洗澡间里砌过炉子。那个商人害了病,梦见了我,就惊慌地向上司

  呈请说:把他(就是我)放了吧,把他放了吧,说是梦见了我,要是不放了我,他的病就不

  会好,还说我好象有点魔法。人家就把我当魔法师了。那商人在地方上很有势力,衙门里就

  把我放了……”“你这种家伙,不应该放了,应该在水里淹你三天,那你的傻气就会治好

  啦。”厨师c嘴说。

  雅科夫马上接住他的话:

  “对啦,我的傻气确是不小,老实说,我的傻气有一个村子那么大……”厨师用手指c

  进紧紧的硬领里,气恼地把硬领弄松些,摇摇脑袋,懊丧地说:“真是胡说八道!让你这种

  囚犯活在世上,大吃,大喝,闲逛,为什么呢?唔,你说,你活着干什么呀?”

  司炉嘴里发声地嚼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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