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么能浮起来呢?斧头总不能浮在上面吧……”“铁勺子

  在水里不是也不会沉吗?”

  “这不能相比,勺子很小,而且中间是空的……”我讲到斯穆雷和他的书籍的时候,他

  们就疑惑地注视着我。老婆子说写书的人都是些混帐,或是邪教徒。

  “那么圣诗集呢?那么大卫王呢?”

  “圣诗集——那是圣书呀。而且大卫王也为圣诗集向上帝请过罪。”

  “这话写在什么书上?”

  “这话就写在我手心里,我给你后脑勺一巴掌,你就知道写在哪儿了。”

  她什么事都知道,而且无论说到什么,她都显得很有把握,说得斩钉截铁。

  “佩切尔街上死了一个鞑靼人,咽喉里流出了黑色的灵魂,黑得跟焦油一般。”

  “灵魂是一种精气呀,”我说。可是她轻蔑地嚷:“难道鞑靼人的灵魂也是精气?傻

  瓜。”

  年轻的主妇也害怕书籍:

  “念书是很有害的,尤其是年轻时候,”她说。“我老家格列别什卡那儿,有一个良家

  姑娘,一天到晚迷在书本子里,后来爱上了一个副牧师。副牧师的老婆可让她出了丑。在大

  街上,当着众人的面……”有时我引用了斯穆雷书中的一句话。他的书籍中,有一本前后都

  缺了页子的,其中有这样的话:“老实说,火药并不是谁发明的;象历来的情况一样,它也

  是经过一系列细微的观察与发现之后,才制成的。”

  不知什么缘故,我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尤其是“老实说”这几个字,使我非常中意,我

  感到了这几个字的力量。但是这个字眼常常害我碰壁,说来都可笑。生活中确有这样的事。

  有一天,主人们要我再讲点轮船上的事给他们听,我回答说:“老实说,我已经没有什

  么可讲的了……”他们听了这个字眼吓坏了,喊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四个人开始一齐笑,学着说:

  “老实说——哎唷啵”

  连主人都对我说:

  “你用得可是不高明呀。怪人。”

  从此以后,有好久,他们都叫我:

  “喂。老实说。去把孩子弄上屎n的地板擦一擦呀,老实说……”这种毫无意义的揶

  揄,并不使我生气,只是使我觉得奇怪。

  我生活在这昏昏沉沉的闷人的气氛中,为摆脱这种情绪,我尽可能多找一些活干。在这

  儿不愁没活儿干:家里有两个婴孩;保姆又不合主人的意,老是调换,我就不得不照料婴

  孩。每天洗婴儿的n布,每周还要到“宪兵泉”1去洗衣服;那里的洗衣女笑我说:“怎

  么,你干起女人家的活来啦?”

  有时候她们捉弄得太过分了,我就拿水淋淋的衣服冲她们打,她们也用同样办法狠狠地

  回敬我,可是跟她们在一块儿,很快活,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