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sp;“你怎么啦,傻瓜?”斯穆雷诧异地问他。“难道当兵的也会哭吗?”

  “我是后方的卫戍兵呀,”那当兵的轻轻说。

  这一哭他倒了霉,三十分钟之后,船上所有的人,统统大笑起来,人们跑到他身边,直

  盯着他,问:“是这一个吗?”

  于是,便侮辱地荒唐地笑得直打哆嗦。

  当兵的起初没看见人,没听见笑声。他用旧印花布衬衫的袖口抹掉脸上的眼泪,仿佛要

  把眼泪藏到袖子里去。可是没多一会儿,他那红眼睛里又充满了怒气,用喜鹊一般快口的维

  亚特话开口了:“干啥用牯牛大的眼睛瞧我?唔,我要把你们撕成碎块……”这腔调使大家

  更加乐起来了。有的拿指头去戳他,有的扯他的衬衫,有的拉他围裙,简直把他当成一头山

  羊捉弄。一直捉弄到吃午饭的时候。午饭后,不知哪个把泡过的柠檬皮套在木勺柄上,吊在

  他背后围裙带上。那当兵的一走动,木勺就在他后边左右摆动起来,引得大家哄声大笑。可

  是他,就跟一只落进笼子的老鼠一般奔忙着,不明白是什么引得大家发笑。

  斯穆雷不作声,板着脸注视着他。厨师这种脸色有点象女人。

  我同情起这当兵的来,便问厨师:

  “我把木勺子的事告诉他可以吗?”

  他默默点头。

  我把大家笑他的原因告诉他,他马上摸到木勺,揪下来扔到地上,拿脚踏碎了。突然,

  两手抓住我的头发,我们就扭打起来;这使看客们大为满意,马上把我们围祝斯穆雷推开大

  家把我们拉开了。先拧我的耳朵,又拧住当兵的耳朵。大家见那小个子在厨师手底下晃脑

  袋,乱跳乱蹦,就乐开了,有喝彩的,有吹唿哨的,有顿脚的,统统笑倒了。

  “卫戍兵万岁!用脑袋撞厨师的肚子呀!”

  瞧着那班家伙这种野蛮的快乐,我恨不得闯向他们,拿块劈柴向他们劈头盖脑打过去。

  斯穆雷放了那当兵的,把两手叠在背后,摆着一条胖猪似的架势,竖起胡子走向那些看

  客,气冲冲地露出怕人的牙齿:“各就各位——开步走!亚细亚人……”那当兵的又向我冲

  过来。可是斯穆雷一只手把他抱住,拖到抽水机那边,动手抽水,把他那瘦小的身子象玩一

  个布娃娃似地旋转着,拿水冲他的头。

  水手、水手长、大副都跑上来了,马上,人又挤了一大堆。比谁都高一头的食堂管事,

  也象平常一样默默地站在那里。

  当兵的坐在厨房边木柴堆上,两手发着抖,脱去靴子,动手绞干裹腿带。裹腿带其实并

  没有湿,可是他的稀疏的头发却滴着水珠。这又使看客们乐起来了。

  “反正,”当兵的发出又尖又细的声音。“我要打死这小鬼!”

  斯穆雷一手搭在我的肩头上,对大副不知说了些什么。水手们赶着看客,当大家都走散

  了的时候,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