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只要嘴里念着圣母赐福就行了……”

  我匆匆地走去,想早些开始,早些完结。瓦廖克、科斯特罗马和另外几个小伙子跟着我

  走去。爬过墙头的时候,我被毯子绊住,摔了一交,立刻跳起,好象从沙地上弹起来一样。

  墙外边哈哈大笑起来。我胸口扑通了一下,脊梁上发了一阵寒。

  我踉踉跄跄地走到黑棺材边,棺材一头被沙土埋住了,另一头露出粗矮的架脚。好象谁

  想把棺材抬起来、弄歪了似的。我坐在死人脚边的棺材顶上,眼睛向四周探望。起伏不平的

  墓地,密密地排着灰色的十字架,影子散落在坟头上,洒在长满荒草的冈陵上。十字架的行

  列里,零落地立着一些瘦长的白桦树,它的枝条连结着散开的墓x。白桦叶的影子,落在地

  上画出花边图样,这图样中又露出一些小草——这些灰色的耸立的毛茸茸的草丛最叫人害

  怕!教堂象雪山一样高高耸入天空,在静止不动的云中一轮瘦小的月亮在闪闪发光,仿佛是

  在融化。

  雅兹的父亲(绰号叫做“饭袋”)正在守望楼上懒洋洋地打钟,每拉一下绳子,绳子就

  磨擦屋顶的铅皮,象哭泣似地轧响,然后,小小的铜钟冷淡地响一下——又短促,又凄凉。

  “天哪,你可别让人睡不着觉呀!”我不由得想起守夜人的口头禅。

  我害怕,说不出为什么还气闷。这是凉爽的夜,我却流汗。要是卡里宁老头真从坟墓里

  出来,我还来得及跑到守望楼去吗?

  墓地我很熟悉。我同雅兹和别的同伴来墓道里玩过几十次,我妈妈的坟就在教堂的近

  旁……

  四周还没有完全静下来,村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和歌声。铁路采沙场的土山上,或是

  卡特佐夫卡村那边,手风琴在哽咽。总是醉醺醺的铁匠米亚乔夫,哼着歌儿在墙外走过,我

  一听歌声就知道是他:

  咱们的妈妈

  罪孽并不多——

  她谁也不爱

  只爱爸一个……

  听到生活的最后的叹息是令人愉快的。但钟声每响一次,四周便更静寂一点。静寂象泛

  滥的河水,淹没了草地,淹没了一切。灵魂在无边无际的空间飘流,象黑暗中的火柴光,在

  大海般的空中消灭得没有踪影。天空中只有遥远的星儿还活着,闪烁着,地上的一切都消失

  了,都不需要了,死寂了。

  我裹在毯子里,缩着腿,脸朝教堂,坐在棺材上,身子稍微一动,棺材便轧轧作声,底

  下沙土也沙沙地响。

  在我的背后,不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响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一块碎砖头落在身边,

  怪害怕的,但我立刻猜到这是瓦廖克跟他的同伴从墙外边扔进来吓唬我的。我知道附近还有

  人,心里反而高兴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母亲……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