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叹不已,不知这位少乃乃嗑了几千斤瓜子,才练就这门功夫。

  东方鸿飞初人嫖门,环视着这间“夜夜换新人”的“d房”:粉壁上挂着一幅“贵妃出浴”的画,笔墨虽精却是媚俗。两旁的楹联装镶在红木框镜内:“宁卧天台醉一梦,莫思世上换百钱。”落款是“垂柳渔人”。这是叶梦幽写的,有点愤世的超脱意思,笔迹遒劲、墨姿洒脱,似是醉书。下面便是梳妆台、“白玫神”、四季果子、烟糖之类。叠着锦缎被褥的铜床下放着一个镂着图案的铜盆,青砖铺就的地上很是洁净,放着几双颜色不一的睡鞋。

  吕小娟穿着紧身的银缎小袄,乌黑的头发瀑布般泻在肩头,越发显出峰腰削肩。

  她慢慢转过身,粉团似的俏脸毫无表情,从下自上地脾睨着慕名而来的客人,不再嗑瓜子。王德兴怕东方鸿飞尴尬,用如簧的嘴c科打诨,从中撮合,说些趣话。

  东方鸿飞感到身上燥热,额头沁出细汗,鼓足勇气说:“王老板,梦幽兄,我坐会儿就走。你们自便吧。”王德兴和叶梦幽相视一笑,说了几句吉庆话退了出来。

  吕小娟似笑非笑地努着嘴唇说:“把花捡起来,给我戴上。”

  一朵艳灼如火的榴花掉在地上,只距东方鸿飞两尺远,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警长若躬身去捡,等于对吕小娟施了礼。他一抬腿,用脚尖把花挑起来,放在掌心。

  手一挥,石榴花飞过去,挂在吕小娟蓬松的发上。

  吕小娟扬起尖尖的下巴,轻佻地说:“先生的来路不小,一句话坏了我们的规矩。”

  “什么规矩?”东方鸿飞镇定下来。

  “‘雪里红’就卖得这么贱吗?”她倚在床架上,把胳膊抱在胸前,露出玉藕般的手腕,戒指、手镯熠熠发光,但都是白金的。

  “我不懂。”他回答。

  “我看你啥都不懂。怪老实的。”她笑起来,红唇间的贝齿闪出光泽,双眼溢出娇媚,慢慢走过来。

  “别动。”东方鸿飞不由地后退一步。

  “哟——你干啥来啦?”

  吕小娟不容东方鸿飞躲闪,一手搭在他的肩头,浓烈的脂粉气使他屏住呼吸。

  吕小娟的口音带着东北腔,更使警长紧张的是“燕青拳”最大的优势,即“避实就虚”,能以矫健、灵巧的身法躲闪强敌扑击。“燕青十八滚”便闻名于武林一道。

  但他竟没躲开吕小娟。神思一分,吕小娟的手却轻揽住他的腰,肘微微一撞,娇嗲嗲地说:“哟,还带着枪呢。”

  警长向后一跃,下意识地捂住腰,唇角颤动着问:“你是蓝宝珠!”

  吕小娟神情一怔,瞬间,双眼又溢出媚笑,撇起嘴:“呸,谁是蓝宝珠,你的妹妹吗?”她失笑起来,虽是人夜,这里放荡的笑声并不稀罕,东方鸿飞听了却是头皮发麻。

  “你到底是谁?”

  吕小娟没有回答,微笑地望着脸变得有点苍白的东方鸿飞,继续并很轻松地嗑起瓜子来。

  难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媚人狐般的女子就是蓝色妖姬吗?

  不!东方鸿飞立刻否定自己。面前这双春情荡漾的眼睛不会为车夫宋福贵流泪的。不会去看长禄里的老槐树。更不会委身范文心后再去手刃雪仇。但必须承认,吕小娟是个身怀绝技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