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潇晓风拂素缃(下)
�我一声姑姑,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莫非我何时得罪了她?

  他却连连摆手道:“不,不......”

  她又笑道:“是不愿叫我姑姑,还是不曾委屈呢?”

  他顿时愣住了,看了再三,惊觉玄霜在眉眼间,确实与这位有些神似,若玄霜肯谅解他,这位自然就是他的姑姑了,他心上黯然,又不禁满怀羞涩道:“前,姑,姑姑,其实,其实我认识一位叫玄霜的姑娘,她也是,不,她同你,不不,我,我们两个……”

  就在这时,梅绛雪端茶而来,她暗中瞪了方兆南一眼,心中气他只惦记玄霜,便把正事都忘了,好在她不放心,跟来看看。她笑道:“茶点我已给爹送过去了,爹很是喜欢,他如今正忙,嘱我先来问候,想到山坡上野果新熟,便摘了些,泡了杯茶,来请姑姑尝鲜。”

  听这一声姑姑,她心中欢喜,当即把杯子接了过来,可茶刚入口,竟令她昏了过去。

  她睡了足足两个时辰,再醒来时,只见她哥哥站在窗边,手中举着一枚银针,借月光看去,尖处漆黑如炭。她虽不知绛雪那杯茶是何用意,却总归不是害她,略一思索,便先认错道:“缃儿又惹的哥哥担忧了。”

  罗玄坐到床边,脸色晦暗,不发一言,手上正有一碗汤药,黑乎乎的,向上窜着热气,她便端了过来,将碗举在身前,大有一位气势冲天的壮士,向对面知音敬酒之意,又一股脑喝了下去,这之间,她只皱了一下眉,当碗见底后,她悄悄转了转眼睛,娇声劝道:“是缃儿不好,明知身子弱,还乱食果物,害哥哥为我担惊受怕,可怜绛雪一片好心,倒又被我弄得不是了,哥哥千万别怪罪她。”心中却想:本以为刚从寒冰中出来的缘故,筋脉多少受些损伤,过几日也便好了,原来她竟是真的没了二觉,最好别说出来,省的哥哥担心。

  见她这般模样,他又如何气的下去,他素来疼这个妹妹,而这妹妹又一向值得人疼,怎么疼她都不为过,他只好柔声问道:“苦不苦?”

  她随即甜甜一笑:“哥哥悉心为缃儿熬制的药,自然比蜜糖还要甜上千倍万倍,哥哥是这世上,对缃儿最好的人了!”

  边说还边比划着,仿佛哥哥身影,比这天地还要伟岸。

  轻敲了她额头一下,他无奈笑道:“比蜜糖还要甜的,分明是你这张小嘴,都说长兄为父,我合该为你操一辈子心,这小小担忧,又算得什么!”

  她这时长睫扑闪,双眸水灵灵的,轻眨了眨,又巧笑道:“那哥哥便是不气了,我这蜜糖小嘴,自然是要多沾沾糖,才能更甜,哄的哥哥开开心心的,对不对啊哥哥?”她幼时便酷爱甜食,此时这样要糖吃,也省的哥哥疑心了。

  他含笑应下,心中却不断翻腾汹涌:茶水明明酸涩扑鼻,尝到嘴中,更是苦辣无比,她竟毫无察觉……

  只安然一夜,趁她哥哥不在时,她又下床走动了,借着晨光,不知不觉间,逛到了一处园子,她对其中一树青果留了心,再要仔细查看时,巧的是瞥到了不远处的梅绛雪,正一人神色黯然,几只剧毒赤峰袭去,竟也纹丝不动,她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推她,自己反被蛰了几口,竟也不得而知,只是一心挂忧绛雪,她对掌中那几只小虫恶狠狠道:“你们有几斤几两,敢伤我的小侄女,我这就把你们的嘴全拔了!”方伸出纤指,却又眼前一黑。

  睁开双眸,便见她哥哥眼有泪痕:“缃儿,是哥哥对你不起,没能照顾好你,还将你一人丢在冰棺之中,更未能将你及时带回,才害你得了这一身病,缃儿,放心,哪怕我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你治好,你想要什么,哥哥都应你!”他昨晚思索一番,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