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三章 殊途同归
��然嘴巴紧闭不吭声,想到徐爵早上禀告昨夜奉命派人去试探汪孚林,发现人哪怕听到锦衣卫深更半夜在外头走,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心里便再无犹疑。

  看来此事真的和汪孚林没关系之前那场科道争端,估计只是汪孚林帮着新官上任威望不足的左都御史陈炌立威而已。

  他正这么想,突然只听得下头传来了一个极其突兀的声音。

  “冯公公如此说,恕下官不能苟同!”

  除了张居正,冯保一向很少亲自和文官打交道,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也是因为首榼等同于首揆,他犯不着自降身份。所以,当看到说出那*的不能苟同四个字的,赫然是吏科都给事中陈三谟,他登时脸色铁青。

  然而,陈三谟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又已经趁着上午那仅有的一时间去各部奔走联络过了,这时候他便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冯公公因为此事整肃宫闱,这是内廷的事,下官和诸位大人身为外臣,自然不敢置喙。可三辅张老乃是元辅临走时,亲自举荐主持内事务的,昨夜理应不过是乍然受到惊吓,这才一时惊怒以至于身体不适,哪里就真的不能理事了?”

  陈三谟断定冯保恐怕也没有什么确切证据,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往张四维头上扣屎盆子,否则只消像当初处置高拱一样,一道旨意直接让张四维致仕闲住就完了,何至于要放到朝议上来说?冯保不过是希望大多数人能够支持此事,维持一下自己这几年来还算不错的好名声而已。

  所以,先是抛出了第一个理由,他就继续说道“而高新郑公之事,细究之下同样不无存疑。三辅张老从前和高新郑公有私交,这是人人皆知的,家中若有高新郑公文稿,那也并不奇怪,必定是有兴风作浪之人知道两者之间还有来往,故而这才故作揭帖,令人送入内张老处,想要浑水摸鱼,却不防为的冯公公及时发现。因为此事整肃宫闱,乃是应有之义,可若再穷究高新郑,安知天下人怎么议论?”

  “正因为元辅不在,朝局方才应该以稳定为上,与其在这时候穷究高新郑,不如令新郑县以及开封府严加管束,这才是正理。”

  陈三谟一口气说到这里,见冯保脸色铁青,知道自己此番算是得罪了这位权阉。然而,身为文官,他又不是张居正这样的首辅,能够犯颜直谏司礼监掌印,却也是科道言官的一大成就,所以他在心里使劲安慰了自己一下,便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去游说过的其他几人。然而,发现工部尚李幼滋和礼部尚潘晟竟然在自己的目光注视下不自然地退缩了,他登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都已经是官当到尚的人了,竟然还会怕冯保吗?之前都说得好好的,此时怎么就退缩了?

  就在陈三谟近乎用祈求的目光去看吏部尚王国光时,王国光岿然不动,心惊肉跳的他却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陈都谏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话虽说得模棱两可,但开口的竟然是汪孚林,这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毕竟,张四维和汪家伯侄俩的仇,那根本就不是秘密,而且汪孚林当初还因为汪道昆在廷推兵部尚的时候和稀泥,因此愤而大吵一架,伯侄俩至此反目,到张居正夺情时更是干脆完全翻脸,这其中不无王崇古张四维舅甥的关系。可是,干巴巴来了这么一句之后,汪孚林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三谟道,“不过,陈都谏说出的话,一向都是这么有道理。”

  陈三谟原本已经有了几分退缩的意思,可被这似是而非的话一挤兑,他只觉得心头迸发出一股说不出的怒火,竟是大喝了一声。

  “汪孚林,事关朝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