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部分
  这一生还很长很长,会长到有一天忘了那回事,忘了这个人么

  凌飞寒却会很快忘了他吧,连发生那种事也能淡然看待的玄冰主心里,对待谁人不是如过眼云烟或许只除了曲江白身边的那个人。

  这个设想让霍青从嘴里苦到了心里。凌飞寒就在他的身后,却除了马鞍狭窄迫不得已的碰触,便没再碰他一点,仿若不存在一样。霍青那灌满苦汁的心脏忽起狂气,身形蓦地往后一挫,双手抓着马缰用力一抖,烟墨儿一声嘶鸣,霎时振奋神,撒蹄狂奔。

  凌飞寒被这突然的加速晃得身子往后一倒,几乎没被掼下马去。但他筋骨强韧,只一仰便即双腿一夹马腹稳住身形重新坐直,道:霍青,怎么了

  霍青自己往后那一挫身,几乎没整个坐进他怀里,顿时只觉屁股与大腿底尽是凌飞寒弹十足的结实肌,背部蹭到他膛小腹,虽是冷冰冰的毫无软玉温香之感,但那恣意妄为竟真的胡乱占了凌飞寒便宜的满足感却叫他兴奋得一个哆嗦。

  凌飞寒身子一仰一起,被霍青欺在怀里,浑不知他是怎么回事,双手却很自然地穿过他胁下,将他抱住,道:慢一点,跑快了烟墨儿受不住。

  霍青只觉口微微一凉,低头看去,但见一双冰玉般莹润的修长手掌十指交叉地扣在自己膛上。他一愕之下,一颗心不由怦怦乱跳起来,直想腾出一只手来覆住它们,便握着它们一辈子不放。他后背已与凌飞寒膛紧靠,凌飞寒好像也没有在意,反将他轻搂在了怀里。他转念便猜到凌飞寒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便只是前辈对晚辈的宽容罢了,一时恨得不行,陡地叫道:凌飞寒

  凌飞寒一怔,道:什么也不知是问他叫自己做什么,还是诧异他竟然直呼自己名字。

  霍青本想打破那前辈晚辈的壁垒,然而叫了他名字一声后,要叫第二声却委实有些心虚,支吾地道:你、你的名字,便是这个么

  凌飞寒道:是。顿了顿,又道,叫我何事

  其实他自清醒时起,便只被霍青尊称为前辈、主,也没想起过要告诉霍青自己姓名。霍青忽然喊叫出来,他微微诧异之后,却也想到那多半是交`欢时透露出的,便不问他如何知道。他的这种态度却叫霍青中烦闷透了,只恨不能再次大喊大叫出来,将自己的烦恼苦闷都说与他听,跟他说一千一万遍我喜欢你。然而他心中也清楚知道,自己当真那般疯狂地发泄出来,凌飞寒必然即刻抽身而走,临去时只怕还要告诉他为免你胡思乱想,种下心魔云云。

  他没有回答,凌飞寒也不再问。他这阵没有催促,烟墨儿脚程暂缓,再度恢复了先前小跑的速度。凌飞寒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儿,忽然低下头来,倚靠在他肩上,双目微合,轻声道:别跑快了,我睡会儿。

  霍青心中一惊,回头望去,瞧见的只是他顶在自己颈侧的乌黑发顶。他不知凌飞寒突然怎么了,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狂浪做法,低声道:是。倍加小心地抖缰控马,要令他睡得舒适。

  凌飞寒似是听出他声音里的担忧,宽慰道:没有什么,只是路上追得太急,睡得不够。

  霍青忍了忍,终究没忍住,道:前辈要睡好,不如让晚辈抱着。

  凌飞寒眼神已有些朦胧,懒懒地半侧过脸庞瞟他一眼,似是沉吟一下,咕哝道:也好

  霍青听见这两个字,却差点没一个跟头栽下马背,本来沉稳有力的双手立时慌乱起来,又要拉缰绳,又要转身抱他,又怕弄得他不舒服,竟是折腾得满头大汗。本来凌飞寒自己愿意动,那也只是一折身一蹬腿的时,但他双眼迷蒙,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了,那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