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部分
皱眉头,道:你这匹马昏睡刚醒,禁得住么

  霍青的惴惴不安顿时化作满心狂喜,连连拍着烟墨儿温顺的颈子,道:我们走得慢些,天黑前总进得了城。烟墨儿乖得很,看着虽傻乎乎的,其实韧十足,不会有事。

  烟墨儿可不知他在说什么,但被他拍着后颈,也昂首阔步的,在那温吞柔顺里倒真现出些神骏气度来。凌飞寒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霍青喜上眉梢地急忙踩蹬上马,还要伸手去拉他上来,他手在鞍上轻轻一按,已姿态翩然地翻身跃上,轻巧地落在他背后,道:走吧。

  霍青听见这声音便自自己脑后两寸处传来,属于凌飞寒的特殊气息若有若无地抚在颈后耳背,激得他浑身棉花也似轻飘飘软绵绵的,一提缰绳,冲口道:驾那缰绳抖得却并不激烈,烟墨儿被这么不紧不慢地催促着,四蹄略略抬高了些,平稳地小跑起来。

  为朋友两肋刀,为美人朋友两刀烟墨儿别哭你今天受到的委屈以后会有回报的睡觉

  啊对了不要对妹子那么苛刻嘛其实曲教主旧交基本都是那么想的只是不好说她说是嫉妒,但本质还是担心曲教主越走路越歪,曲教主不爱她她也没觉得特别愤懑,只是眼下曲教主的姘头不能让她放心满意

  40、

  马蹄得得,舒缓有致地敲在坚实平坦的道路上,浑似一场不徐不疾,疏朗明快的荷塘夏雨,带着几分悠闲,几分诗意。

  霍青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与兴奋,只觉能邀得他与自己共骑,实是自己莫大的荣幸。好在他高兴归高兴,还是懂的分寸,一个身子规规矩矩坐得笔直,不敢冒犯。

  饶是如此,托那两头翘起的马鞍之福,凌飞寒胯部与大腿仍时不时被要与他摩擦几下,加上马儿奔跑时的小小颠簸,那相触的机会便并不少。霍青却渐感所谓美人恩重,无福消受。虽则只与凌飞寒这样碰了几下,却不由胆战心惊害怕凌飞寒觉着不妥要下马去。为着转移凌飞寒的注意力,他便又与凌飞寒搭话,道:前辈去找巫仙教,须知他们人多势众,你不带些人手,可是孤身涉险了。

  凌飞寒道:一个人行动方便些。

  霍青中热血一涨,脱口道:你只消一声吩咐,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飞寒唔了一声,道:不必。

  霍青顿时失望得很,连带的肩膀也往下一垮,有些垂头丧气。再走一阵,闷声道:巫仙教对应天门有所企图,我帮你对付他们,也是应该的。

  凌飞寒道:我并没有要对付他们。

  霍青一怔,失声道:什么他转回头去看凌飞寒,遇着的是凌飞寒平静无波的双眸。这位玄冰主到底是冰做的,霍青的喜怒哀乐在他眼中只是虚诞,并无一点触动。霍青见他这副神情又是一呆,心头不期浮起他听见婆娑言道那人时那几乎压不住情绪反应的模样,一时颇觉酸楚难言,艰涩地喃喃道:你只是去找那个曲江白身边的人么

  他不敢肯定那个人就是凌飞寒的师父,此时更希望那本就不是,语气便有些不好。凌飞寒没有说话。他师父的事毕竟并不太好与人言,纵使是对已窥见自己隐秘,对他师父的事多少也能猜到端倪的霍青。更何况,这也并不是个令人愉快的话题。

  霍青心里难受了会儿,愈发觉得沮丧。凌飞寒什么也不肯对他说,即使与他同坐在一匹马上,又有什么用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离开了,而自己毫无挽留的借口。

  他与这人,始终是近不了的。分别之后,他回应天门,凌飞寒去巫仙教,最后回去玄冰,也许一生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