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他用掌根轻轻揉了揉沈听后颈,猜测地问:“那本日记里有什么?”

  怀里这个明显浑身一僵,像被人撞见独自舔舐伤口的野生动物。起初只是沉默,紧接着,压不住的怒火和委屈,如石投水,在浑噩的头脑里炸出一片惊涛骇浪。

  脑子远不如往常那么清晰,做出的也浑不像他自己会做的事情。

  头很痛,浑身无力,喘不过气又渴,还很热。

  他把脸低埋在楚淮南的肩上,闷着声音低低地骂,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尽是些毫无意义的“混蛋”、“王八蛋”。但到底不是擅长骂街的宋辞,骂来骂去也就这两句。

  楚淮南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不肯放,另一只则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声音掐着水似的软软地哄:“有我在,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沈听很想问他,你知道什么?就说没关系?

  可哪怕牙根咬得发酸,最终也没不识好歹地问出来。

  失能性药物的长时间吸入让身体、神经甚至感情都变得失控。

  在楚淮南的怀里,他第一次敢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有点累了。

  尽管楚淮南对日记的内容一无所知,但却能感觉到它对沈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的情绪低落得前所未有。

  好在,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柔声安抚下,怀里人渐渐安静下来,手臂软软地垂在腰侧,没有抱他却也贴得很紧。

  被依靠着的感觉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楚淮南突然心里一酸。接着,被轻轻蹭着的肩窝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

  几乎同一秒,他就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顿时连心尖都泛起一阵酸软的战栗。——沈听在哭。

  他捧在手心里这么久,连碰都没舍得碰一下的宝贝,居然哭了。

  楚淮南低头吻他的额角。沈听一动不动,心灰意冷得像死过一次,睫毛软软地垂下来,闭着眼睛,小声地叫:“楚淮南”。

  楚淮南低声应他。

  他闭着眼睛,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后半句话被人吞到了唇齿间。

  突如其来的吻强势得不讲道理。

  明明时间、地点都不对,可热情席卷的唇舌却总没有错,急切的,安抚的,连掠过软腭的舌尖都带小心翼翼的宽慰与温柔。钻进嘴巴里的舌头,像把帮助沈听,劈开死气沉沉的斧头,热浪一寸寸地从心底冷冰冰的裂缝中钻出来。

  这个不怎么讲道理的资本家,用不合时宜的吻,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剧烈的粗喘萦绕在耳边,这有别于之前的任何一次亲近。

  不仅身体,沈听连舌头都是麻的。他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声从未有过的短促哼鸣,平日里总挺得很直的背部,无意识地弓起,像只向主人撒娇乞食的猫。

  楚淮南低低地笑了,低沉的笑声和吻一样扑面而来,夹着令人窒息的炸裂荷尔蒙。

  他被吻得受不了,两手向后毫无招架之力地抓着椅沿。

  楚淮南大概也和他一样难耐,喘息粗重地将嘴唇从脸上一路移到脖子,又埋头去吮他肩颈窝处的凹陷。

  像只饿极了却舍不得一口吞下鲜肉的狮子,用牙齿轻轻磕着唇间微微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