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谴(26)
��看不出来,只是一只眼睛还有些乌青,视力退化,说是伤着视网膜了,但他也都没在意。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朱宴。

  本来他先是去朱宴家直接找人的,但半路碰到朱磊才知道朱宴早回去了,朱磊还笑话他一番,问他跟谁打的架要不要替出头,韩诺冬敷衍两句了事也就掉头又回到韩柏辛那。

  碰了几天运气都不见朱宴或者韩柏辛出来,倒是见着个鬼鬼祟祟的人总在门口转悠,那人土色的脸,驼背,穿咔叽布灰色工地衣,后面还印着一行字——革华工程,这不就是韩柏辛工地上的人嘛!

  可是这人跑到家门口来做什么?韩诺冬想到大年三十跟韩柏辛要钱的那位,难道是上门要钱?

  韩诺冬记得去年楼底下还坐了一排民工来讨债,横幅打的是——乞求老板,我要生活,我要回家!那场面也是很壮观

  如今只来了一个,但贼眉鼠眼不大像是来乞求的,倒像是来行窃的。

  韩诺冬索性盯住这人,发现他经常蹭着别人屁股后进到楼里,好像拿不准是几楼几号又出来了,垂头丧气,坐在水泥地上,拿出根烟抽,韩诺冬跟在他身后观察,发现他抽的都是三块五的红梅,抽到最后一根,没了,又去掏兜,兜底都翻出来了,一把零钱,凑不够,只能绞手干坐着。

  韩诺冬便走过去递给他一根万宝路:“喂!你是不是找韩柏辛?”

  那人吓了一跳,没敢接烟,站起来打量韩诺冬,慌慌张张问:”你……你是哪个?”

  “你甭管我是谁,你是不是找他的吧!”

  “啊……”

  “抢劫?”

  “啊不不,不是!”

  “偷钱?”

  “小伙子,你别冤枉人好不好!”

  “那你来不是为了要钱?”

  “是……只是,额没想抢也没想偷,就想见他一哈……他总不接额电话。”

  韩诺冬看他急赤白脸的解释,身上也没带什么工具,便点点地:“来,来,咱们坐着聊会儿,你别害怕,我又不是警察。”

  “你是韩老板邻居哈?”

  韩诺冬看他一眼,没回答,递烟,又帮他点上,那人抽了一口,像是挺得劲儿,便也不问了,两个人就在背风的墙根底下蹲着抽闷烟。

  “离家多少年啊?”

  “十多年了。”

  “为什么事要钱啊?”

  “我爸病了,得了癌,急需做手术。”

  “多少钱啊?”

  “十万。”

  “没找别人借借?”

  “额身边最有钱的人就是韩老板了。”

  韩诺冬讥笑一声,抖抖烟灰,眯着眼抽一口:“你懂什么,韩老板的钱不值钱,韩老板的儿子才最值钱。”

  “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把他儿子带走,他不光能给你钱,说不定连女人都能给你。”

  民工大哥听得有点傻,烟灰掉一身,愣愣问道:“小伙子,你到底是谁啊?”

  “我就是韩老板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