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六集
��百两银,一锭金子,使长随通了信,悄悄送了进去。

  正是:

  投狗口翻招事,鼠到鸱前更起贪。

  有诗为证:

  花枝一朵向人开,蜂蝶纷纷去复回。

  多少东风吹不醒,采花又见一蜂来。

  却说这谈四尊初见众生员呈词,也不深信,暗想道:赃是有些,那有许多或是学校中虚扬巫典史的恶迹。至夜间,长随悄悄送上巫典史禀帖,见写着白米一百石、黄米十石,就吃了一惊。传进一个大匣子来,灯下取出一看,赤艳艳的黄金一锭,约有十两,又有两个五十两的大元宝,不觉喜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想道:这厮可恶既有这三百两金子,如何只送一锭与我难道你分这点水头给我吃了,你到吃整分,我就是这样贱卖了法罢寻思一夜。

  到天明,掩了门,传巫典史进后堂去,回避了衙役,道:你只把这三百两金子交出来,我再不究你别物,随你报多少赃,我还与你做主。这巫仁只是磕头说:原只这一锭金子,小的怎么敢隐瞒刑厅大怒,就升堂叫拿大板来,重责了二十板,即时送监,和泰定、李小溪一处监侯。

  全福妻见巫仁得了赃,又不究他丈夫的人命,去领包袱又不给他,因此补递了一张劫财杀命的状,连巫仁都告在里头,把赃物开的和公呈一般。刑厅见了,又使长随来问巫仁要金子。他百口不吐。长随回了,刑厅大恼,怕武城县无官,误了县事,将阖学公吴、全福妻的原状,一封筒申报按院去讫。

  那按院见许多赃物,未免动了个隔壁闻香口忝蜜之意,也就要一口全吞,不许零抽半点。批了两行p字:仰刑厅严审,并原赃解报。时方搜括助边,不得少开漏报,审官参处不便。又差两个心腹承差,上东昌府守提,又发一个牌票,仰东昌道查府佐等官有才守者,署武城县樱票到东昌,有一个汪通判,极是贪滥的,就使了三百两人情,求本道批他署印,要得这金子。本道即行文,仰汪通判上武城署印,并刑厅提李小溪、全福妻、巫仁一干人犯来审不题。

  却说这巫仁,自己昧了三锭金子,怕审出来有罪,秘通禁子,许了他五十两银子,连夜在木匣床上使点手段。可怜一个李小溪,好好光棍,断送一条命,并不曾动那金子分毫。正值汪通判到任,禁子递了李小溪死呈,说是疮重,死在木匣上。汪通判大怒,说:这事已申报按院,立等解审,今先死了活口,这赃证不对怎了把禁子打了三十寄监,申刑厅定夺去了。

  却说这李大汉自从小河口杀了全福,不敢回家,与李小溪商议,上东昌府里破落户开赌场的王小一家躲着,分了些银子,不合给他一锭金子带在腰里。从来鬼神弄人,翻巧成拙。那李大汉是个光棍,久在钱场赌博,岂肯拿出金子来赌只因在王小一家住了半个月,先赢了四五十串钱,后忽输了,没的捞稍,就拿出这些银子关着,不期又输了。着了急,又一时酒醉,就拿出一锭赤金,重十两,险不惊倒这些赌钱捣子,齐来凑起注子,大家要赢他那金子,又被李大汉赢了。一个老光棍叫做皮笊篱,他没有钱,只要在里头出空注、记赊票,众人不依,把他推出去。正值地方有土贼的时候,他即时报了捕衙,将李大汉捉去要审。早武城县李小溪事发,来关提李大汉偷金子的事。这里又不肯发,也要提来,得些油水。不期刑厅报按院知道是一件事,先发刑厅提去面审。李大汉不招,夹了一夹,敲了一百二十才招了。问金子原数,只道:小的老子李小溪知道,怕小的年小,漏泄了事,实不知数目。就寄了东昌府监。

  那日,汪通判申到李小溪死了,刑厅大惊。没有活口,赃证不明,怎么报上次日一干人犯都到了,刑厅升堂,逐一严审。先把全福妻子叫上去,问得明白;次叫李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