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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亲征之途。

  其间,陈则铭一直在家修养,两耳不闻窗外事,待闻知出兵的确切消息,已经是城外祠兵之时。

  等他奔到城楼上,只见那大军已然出发。

  人流宛如一条大蛇般蜿蜒而出,从城下渐行渐远直入苍穹,其势雄伟壮阔,寻不见源头,更加看不到皇帝銮驾所在。

  陈则铭多少年不曾在队伍后面观望出征时的景象,不禁看得痴了。

  半晌,才黯然叹息了一声,几不可闻。

  杜进澹很快派人上府,询问陈则铭处置静华宫之事进展如何。

  陈则铭早知道他必定要追究此事,自也备了套说辞。杜进澹却不听他这套,只派人委婉道,若是魏王不方便动手,自然会人代劳。

  陈则铭听了,垂目只是沉默。

  那小吏等候半晌,不见魏王应答,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顾伯连忙上前,往他袖中塞了一锭银两,两人窃窃低语一番。

  陈则铭仿若不见,再呆呆愣了半晌,也不提送客之事,直接拂袖入了内堂。

  独孤航在陈则铭失势后,对萧定也不如从前防得那样严密了。

  可见大环境的变动对人的心理是有影响的。

  萧定有时候跟他问询几句,独孤航并不怎么乐意面对他,往往是只言片语淡然对过,但举止言行中还是很尊重,也常派了兵士来询问所需。

  萧定忍不住想,这少年的心思简单更胜过陈则铭当年哪。

  又或者其实人人都有这样的岁月,然而可惜的是,这种善意和单纯总是无法长久保存。

  这天傍晚,陈则铭再度来访,萧定看着桌上那几盘与上次相比全然不变的菜肴,颇有些无奈的感受。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静华宫前兵士交班的时刻。

  萧定走到窗前,探头看了看,宫门未闭,从半掩的门扇中看出去,几名兵士正低声谈笑,一派轻松之态。

  回过头正看到陈则铭从食盒中提出那个酒壶,萧定怔了怔,脸上的神情突然微微有些变化,低声咳了一声。

  陈则铭抬起头,“陛下病了?”

  萧定道,“上次喝酒之后,就伤风了,总是体乏无力。”

  陈则铭道,“……叫太医来看看吧。”

  萧定漫不经心应道,“也不是什么很奇特的症状……”

  他默默凝视着陈则铭挽袖往两只酒杯中斟酒的举动,眯着眼出神,直到陈则铭将那杯满得几乎要溢出的酒敬到他面前。

  萧定直直看着酒杯的波光潋滟,并不伸手来接。

  陈则铭将酒杯放到他面前,似乎觉察出他的异样。却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提筷子,吃了几口。

  萧定端起酒杯,反复端详那杯子上的花纹,美酒流到手指上,他也浑然不在意。陈则铭全不看他,两人似乎突然都忘记了言语为何物。

  他们沉默着,直到窗外兵士的喧闹声慢慢静下来。

  头顶鸦鸣声声,夕阳残红的光从窗格中射进来,笼在桌上,一寸寸移动。尘埃在光柱里舞蹈,这是打破这份诡异静谧的唯一动作。

  天边云层翻卷,日头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