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百乘金玉悖辙还(十七)
�那个刻舟求剑的笑话,本也是楚国奄奄一息或是已死之后才出现的笑话,以现在而论……说起笑话一般还是以宋、卫这两个弱国为主,以免友邦惊诧。

  不过楚使很满意墨者对魏人的态度,最起码证明当初嘉禾事,并非是墨者主动与魏人联系的。

  如此看来,或许魏人的想法也和自己这边差不多。

  楚使暗觉万幸,也觉的楚王颇有眼光,否则魏人捷足,只怕将来形式大为不妙。

  楚王既说,这是屈巫臣教车战于吴、伍子胥筑姑苏。原本楚使未必在意,可如今在沛县一观,已然相信楚王眼光锐利独到,当真如此。

  眼看魏使似乎被这个年轻的墨者辩服,楚使也明白,恐怕墨者集体出仕一国的顾虑可以打消了,剩下的事就是要以墨者不可能全体出仕一国为基础,尽可能得到一些对楚人有利的事物。

  场内的墨者对于适的表现颇为赞赏,墨子也频频点头,很清楚适的说法完全符合墨者平日的道理,但是……在道理从何而来的问题上,墨子明显能觉察到适所作的修正。

  墨者既讲道理,但又敬鬼神,所以往往会出现一个诡异的现象:讲完道理之后,再编造个故事,说圣王也是这么做的、鬼神也是喜欢这样的。

  此时天下,圣王就是最好的标准,任何一家学说都要想办法往圣王那边靠。

  但适谈及这些事的时候,从来都是避讳圣王怎么去做,而是只揪着一点:圣王是为了利天下。

  至于做法,不可考也不是万世不易,只要能利天下就是圣王的做法。反过来,实际上是否能利天下就是唯一的、最好的标准。

  有时间,就编个圣王的故事,反正知识垄断的时代,百家这些有知识的人都在胡编乱造——一个简单的国人共和,就有四五种说法,都是朝着自己学说上靠。

  基本上,诸子百家算是最早的一批“历史发明家”,靠发明历史来论证自己的学说。

  因为处在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旧的历史在没有发现其中隐藏的规律之前,很难直接拿来用,那就只好编造些远古的、不可考的故事,来证明自己的合理性。

  而适则是直接跳过编历史的这一步,用篡改的“天志”与利天下,作为最高标准。

  是否能利天下,与圣王是否做过无关,只与推论出的结果有关。

  这是和其余墨者与人辩论时候最大的不同,这也是墨子选择适作为宣义部部首的重要原因。

  对手可以反驳圣王没这么做过,但是不能反驳圣王不是为了利天下。而利天下按着墨者和适融合之后的那些道理去讲,又似乎很难败北。

  如今的任克算是第一次领教这种融合之后的墨家辩论方式,极为不适应,也极为难以用他的急智反驳。

  感觉就像是对着一座高山,想要靠自己的急智让这座高山倒塌,然而这座高山仿佛就是“天地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的天地,简单粗俗而又沉重到难以承受。

  这座高山上,有人不饿死就要吃饭、人要出生需要父母**等等这样简单到沉重如天下的道理。

  适见到任克还在沉思,立刻又接着之前的论述道:“由此看来,厚葬久丧这种天下已有的规矩,是害天下的,至少在人口增加上是害天下的。那么能否使百姓富足、能否让政事得治呢?”

  “厚葬久丧于王公大人有丧事者的家中,棺木必须多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