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躺在床上,而他了无生气站在窗前。终于等来这一刻,路知意醒了过来,脆弱得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却终归还是睁眼看着他。

  他觉得心在刹那间活了,又倦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停止跳动。

  他叫了一声路知意,那些准备的话,那些在喉咙里打转、跃跃欲出的道歉,一瞬间灰飞烟灭,全无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热泪。

  陈声哭了。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眼眶一热,有泪滚滚而下。

  他没去擦。

  那些热泪仿佛永不干涸的泪,沿着面颊滑落,经过新长出的青灰色胡茬,淌过下巴,悉数滚落在她雪白的被子上。

  狼狈吗?

  长这么大,除了她,没人给过他气受,没人能叫他委屈,从来都只有他把人弄哭的份。

  如今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真狼狈。

  可他认了。

  他全都认了。

  床上那人孱弱地试图伸出手来,可动了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安分了。

  她嘶哑着问他:“你哭什么?”

  他淌着泪对她说:“我没哭。”

  “我又没死,你这么早就哭上了,合适吗?”她还有心情说笑。

  陈声看着她,一眨不眨看着她。

  仿佛要把她刻进骨子里。

  “路知意,你没有心吗?”

  她的嘴唇都干裂了,还试图咧起来,给他一点笑意,咧到一半疼狠了,感觉又打消了念头,“我怎么就没有心了?没心了还能跳下去跟你同生共死?”

  “那是同生共死吗?”

  “怎么不是?”

  “你那是送死。”

  “……”

  他有无数的话想说,可到这节骨眼上,一句都说不出了。

  他只能慢慢地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路知意。”

  “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