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他想睡你是不是?得罪就得罪吧,我希望你能成为大明星,但我也不希望你糟践自己。机会以后还会有的。”

  乌蔓捏着手机的指头发紧,喉头酸得发疼。

  明知道她肯定是为了要钱才会好言好语,但乌蔓连日来的委屈还是因为这一句话喷涌。

  黑暗又逼仄的出租屋里,她用手挡住眼睛,用力地咬着牙,还是浸湿了袖子。

  “说吧,你要多少。”

  沉默许久,乌蔓平复了语气,毫无异样地问。

  “……五十万,有吗?”

  乌蔓还湿着的瞳孔猛地一缩:“你又开始赌了?!”

  电话那头是沉默。

  乌蔓声音冰冷,压抑着无法克制的怒气:“我答应给你生活费,没有答应要填你这方面的窟窿。”

  枉费她还天真地以为,刚才的劝慰是那一点点仅剩的母爱在作祟。

  应该确切地说,有母爱存在过吗?

  她的出生从最开始,就充满了意外。她不是被祝福着而来到世界的孩子。

  小的时候在半梦半醒间,她经常能看到她游魂似的站在自己床头,意难平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小小的她假意翻了个身,把那个眼神挡在背后,蜷缩成一团。

  有一次,她妈真的失控地拿了一把刀,乌蔓起来上厕所撞见,当即失魂落魄地夺门而出。她无处可去,在冷清的漆黑街头游荡,天气太冷了,她最后进了一家黑网吧,在烟雾缭乱的角落里缩了一宿。

  她还记得那晚她上网看了一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看到里头小女孩问杀手说,这个世界总是如此艰难吗?还是只有童年会这样。

  杀手回答她,总是如此。

  电影里女孩有没有哭她已经不记得了,因为当时她垂下了头,哭得泣不成声。

  她没那么幸运,像小女孩那样拥有保护她的杀手。但她还是学着电影里买了株绿色盆栽,放在床头,天黑的时候盯着它入睡,会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保护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她就有了睡不好的症状,总是会半夜惊醒,冷汗涔涔地看向床头。有时候她妈情绪失控或者出去赌博输了回来的夜晚,她便会学乖地溜出门,在网吧过夜。陪伴她的,是一部又一部的电影。

  她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电影就是她的火柴。那120分钟里,她能短暂地游荡异境,那么快乐。

  逐渐的,她不再排斥母亲逼她做大明星。如果她也能成为电影里的人,为别人构建美梦,那么存在在世界某处无助失眠的孩子,是不是就能够得到一点慰藉。

  这成了她想拍电影的初衷,那么天真,所以落到现在饭也吃不饱的田地。

  电话那头急促道:“这次你得帮我,高利贷已经堵上门了!”

  “我没钱。”

  她是真的没钱,最近连一日三餐都尽量压缩成一顿。

  “蔓蔓,你一次都没去找过唐嘉荣吗?”

  “……没有。”

  事实上,她撒谎了。

  在刚来到的北京的那阵子,她就冲动地想去见一见这位二十年都未曾谋面过的父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