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很快,更多的弹药随之轰然升腾,场面堪比年节里的窜天猴,一个赛的一个响亮。

  以为是城门兵又放了牛马开道,他本能地冷嘲热讽:“同样的花招用这么多次,你就不嫌腻么?”

  “也对,反正畜牲的命不值钱,哪里有你金贵。”男子吊起眉梢,将刻薄尖酸四个字堂而皇之地写在五官上,“毒气再浓,终归是要散的,你观亭月前呼后拥,多的是人可以驱使,再找个替死鬼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得正起劲,对面陡然浑浊的大雾中忽然显出一抹高挑纤细的人形。

  不是预料当中的牛马,也不是另有其人以身犯险。

  那轮廓从浅至深,渐次清晰,熟悉无比。

  几乎是同时,一阵窸窣的足音游刃有余地落在耳边,缓慢逼近。

  她周身萦绕着流淌的烟霾,长裙下摆拂过荒凉的衰草。

  每行一步仿若都带着不紧不慢的气韵,姿态端庄又肃杀,举手投足间满是令人敬而远之的气场。

  黑衣人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会亲自走过这片毒区,顿时惊愣在原地。

  “观……”

  字才吐出一半,他刚张开嘴要说话,平地里一股疾风猛然掀翻无数枯枝败叶。

  观亭月的速度之快,简直有摧枯拉朽之势,他仅仅一晃眼睫,冰冷有力的五指便追风逐日般掐上了脖颈。

  对方虽是个女人,手却意外的修长,扣在咽喉处密不透风,稍微使劲,他瞳孔便忍不住朝上颤抖。

  下一刻就是濒死的感觉。

  这所谓的安全之地算不上宽敞,留给人活动的空间很少,观亭月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圈。

  脚边是熄灭的火堆,火堆旁有吃剩的干粮、骨头以及一些杂乱的垃圾与破旧衣物。

  看得出,这位穷凶极恶的放毒者,修养并不怎么好。

  她把眼光辗转挪回他脸上。

  在远处难以瞧清,而今面对面端详,才发现此人的两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斑痕,或紫或红,丑得惊世骇俗。

  应该是被各类蛇虫鼠蚁之毒浸染的结果。

  他学了数年的旁门左道,也不是没让业障反噬自身的。

  观亭月将指间的劲力稍作收敛,留给对方一点喘气的余地,嗓音清冷低沉:“我如约而来,解药呢?”

  “真不愧是……观家大小姐……”男子扒着她的小臂,半是讥诮半是讽刺地说道,“有胆识,有魄力,在下佩……”

  她打断:“解药呢?”

  后者先是大口大口地呼吸咳嗽,因窒息而泛青的嘴唇哆嗦片刻,而后艰难地自怀里摸出瓷瓶。

  “你要的……解药……”

  他拨开塞子,动作微微发颤地往掌心倒了倒。

  然而什么也没有倒出。

  ——瓶中空无一物。

  观亭月的双目就随着他的手势上下偏移,目不转睛,像是很满意她能有这样的反应,男人的唇齿间卑劣地溢出极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亏你也会上这种当——”

  力道猛地收紧,他笑至一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