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预备营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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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碎的脚步声一直停在她房门前。

  传来钱妈的声音:“怎么现在才回来,太太等了一晚上,你也知道她过生日的。”

  钟家自老太爷起了三支,子嗣繁多,钟晏行四,算是钱妈看着长大,即便是钟晏也得客客气气。

  而后一道略带玩世不恭的低沉银质声音响起,是她十分渴切的。

  “喝多了点。”像是刻意回避有关柳瑟的问题,被惊醒的柳瑟蜷在被子里没有听到想听的。

  钱妈嗅了嗅鼻子提醒他:“喝了这么多酒,味道太熏了。太太估计睡不好。”

  钟晏:“那我只好先去书房洗了澡再去看她,您快去休息吧。”

  主卧拉上厚重的窗帘,毫无光亮,只有对面的房门门缝透出来点灯光。

  皮鞋在地板上的踩踏声特别明显,声音渐渐淹没。

  柳瑟明白,钟晏得了借口去书房不会再回来。

  枕边的手机亮起,跳出来一条微博新闻。炙热小生秦淮林与一美女深夜相聚,据传该美女是纽约大剧院芭蕾舞团首席舞者沈星冉。

  柳瑟翻了翻那些狗仔拍的模糊照片,一众人等从南桥市私人会所出来,一竿子南桥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柳瑟还认出不少。

  沈星冉穿着短裙套装走在后面,笑靥如花和其它女眷交谈。

  柳瑟将这几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有看到钟晏的身影,蜷缩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嘴角不自觉地漫起弧度。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她心情略微畅意地点开那段从私人会所出来的视频,目光微转,在视频的最边上一道清隽的背影站在轿车边上,宽肩劲腰,衬着西装外套笔挺有型,他微微低头,正要打开车门坐进去。

  明明他离秦淮林这么远,远到连狗仔截视频截图时都把他那一部分截掉,一行人里,她还是第一个把他认出来。

  柳瑟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自嘲笑笑。

  也对,沈星冉都给她发短信了,他怎么会不去呢。

  那款手机都多久的款式了,他还留着呢,虽然和沈星冉分了手,却有种斩不断的联系。

  他真专情。

  连柳瑟都感动。

  可惜她是钟晏的妻。

  第二日。

  白色透明的玻璃窗,外头的栀子花开得正艳。

  柳瑟坐在餐坐上,左手拿三明治吃,这样方便,不需要拿刀叉或者筷子,她的右手还未完全恢复。

  看见背着晨光的钟晏朝她走来,周身漾着明亮光晕。

  钟晏穿了一件浅蓝色细格子衬衫,高瘦挺拔,头发服帖微长,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框眼镜,肌肤透着光泽,袖口别有钻石袖扣。

  只一眼,柳瑟就撇开目光。

  就在她提着气试图和他说话时,钟晏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镜反射的光平直而下,他坐下,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这鼓气也在那一眼中彻底松懈。

  他一点也没有想要道歉或者弥补昨天祝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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