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敲开
��,“我只是以为肖先生应该会是那种比较传统的男人,不太像是丁克。而且你经济实力也能够支撑在上海生小孩的花销,不是吗?”

  “理论上,是这样。”肖景行不可置否。

  “理论上?”

  “不是你说的吗?”前方是黄灯,肖景行减速停下了车,望向林静。

  “?”

  他的瞳色深,但或许是路灯太昏沉,照得他眉眼静谧,像是夜色下平静的海。他说:“会寂寞啊。”叹息般的调子,一点点揉着气音的感慨,像被礁石撞碎的泡沫。

  就在这霎时,她被海浪包裹。海浪像柔软的棉花,覆过来层层迭迭,窒息却温柔地将她缠住。

  林静看着他眼瞳中的光点,在心跳上喉咙的瞬间移开眼。她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她知道这种感觉叫心动。

  这不奇怪。喜欢上帮助自己的人,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像迷失的船会奔向灯塔,她会奔向肖景行。

  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场暗恋注定会无疾而终。事实上,这很了然。她平凡,矮小,容色老旧,还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男孩。她深陷在婚姻的泥潭里无法独立行走,但假如有天,她能获得自由,她依然会带着她的孩子一起。

  这样的爱慕是很廉价的,不值得珍惜。

  “怎么不说话?”肖景行蹙眉一瞥,他的声音冷淡低沉,“是我冒犯到林小姐了吗?”但落在林静耳中却好似裹上糖霜的冰凌。

  “没有,”她只能仓皇掩饰,“待会儿可以从东门进吗?”

  “嗯。”

  于是对话结束了,五分钟后车停了。林静跟肖景行道了别,但肖景行也下了车。

  “我也住这里。”他如此说。

  在尴尬的沉默中,他们同路,因为不知何时分别,林静没有开启新的话题。却没想到,这段路一直同到了同一栋楼的同一层。

  “原来我们是邻居啊。”林静有些讶异地说。

  而肖景行却只是望向那扇门。很普通的仿木质红棕色,镀锌钢材,上面贴着一个红色的倒福字。

  叁天前他曾被小孩子尖锐的哭声吵醒,敲响了这扇门。

  为什么……他不能再多敲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