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敲开
�产生被敷衍和冷落的猜测,在日积月累中怀疑自己不再被关心和喜爱。

  “我的离婚律师也是他。”

  在气氛快要在沉默中冻成一块坚冰时,肖景行很自然地对林静说。

  照常理来说,此时再顺着这个话题讲下去,会因侵犯到私人领域而不礼貌,但肖景行的语气和神情偏偏又太过无所谓,好似往日破碎的婚姻对他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无法再令他的心绪有半分波动。

  “肖先生是因为什么离婚的?”斟酌了好几遍用词和语气,在一个拐弯处,林静实在压不住好奇心问了他。她尽力表现得很随意,但为了不刺痛肖景行的感情,她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嗯。”

  林静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正前方,虽然前方除了空无一人的漆黑马路,什么都有。没有声音,但林静感觉肖景行好似笑了一下,应该是那种很轻地扯起一边唇角的笑,像是一只喜爱玩弄猎物偏又柔软美丽的大型猫科动物,明明轻蔑戏谑,却又让人恼不起来。

  可林静撇过头望他,他又如往常般面无表情。于是没有证据,大概只有路况摄像头可以证明。

  “感情不和,”他并未让林静就等,回复得简短平淡,“我工作比较忙,结婚前,我们都以为可以克服。”

  短短的一句话依旧惹人遐想。

  俞泽远是一家快消公司的市场部经理,也忙——工作忙,应酬忙。不是在写字楼里加班,就是在饭桌上加班,没有饭局的时候拿着笔记本回家还要在书房工作,有饭局的时候总会喝得醉醺醺的,在寂静无声的凌晨归家。

  倒热水,煮醒酒汤,帮他洗澡,清理脏衣服和呕吐物……他只有在这时,最需要她。也只有在这时,林静竟然会有种病态的幸福感,她不再是这栋房子里徘徊的幽灵,她活生生地存在着,被这个男人需要着,依恋着。

  “是感情淡了吗?”

  “嗯,”肖景行说,言语间微妙的停顿,“有了一些隔阂。”

  她跟俞泽远也有隔阂,于是她生了一个孩子。她听了长辈们的话,相信只要有了他的孩子,一切就会不一样。可不是的...... 婴孩稚嫩的肩膀如何撑得起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婚姻?

  “你累了吗?”

  “我们都累了。”

  这个孩子不是美好爱情的结晶,亦无法成为他们之间的纽带。这个孩子,只是她的。

  从初初呕吐失眠的孕反,到后期笨拙憨傻的体态,手术台上赤裸裸地被刨开,麻药过后无法入眠的痛,控制不住的漏尿,发奶时的酸胀,乳头上好了又破的血痂,闷热瘙痒的月子,无数次在啼哭中惊醒,工作后繁琐的家务,儿科前长长的队伍,在白眼下递上假条参加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每个夜晚无法沟通的作业辅导,每次学校犯错低着头接受老师的批评教育……她咽下喉中,从少女成长为女人。

  他是她的苦难,也是她苦难中唯一的慰藉。

  林静为俞泽远生下这个孩子,为自己抚养她。一个人。她有些出神地靠在椅背上说:“一个人照顾孩子是挺累的。辛苦,又寂寞。”

  “我们没要孩子。”

  “欸?——”林静猛地望向他,一时没把惊讶藏好。

  于是肖景行问她:“怎么了?”

  “啊,不是,”林静收回了目光,她故作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