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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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再陷进去一点。

  蒋绵绵站在床旁,一向平稳如镜的面色终于裂开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嘎嘣一声,碎了一地,终于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屏住呼吸,安抚着内心快要暴起的狮子。

  床上的始作俑者浑然不觉自己的境地,只是皱着眉在床上滚了两下,硬邦邦。棉花糖没了。

  “水。”

  一股邪火突然就从脚底窜到脑门,捎带着耳尖,烧得通红。

  蒋绵绵这辈子没这么讨厌过“水”这个字。

  五千块!

  五千块!

  蒋绵绵终于败给那五千块钱,端起刚放下杯子,

  “叶清添,张嘴“

  少年听见有人喊他,也不睁眼,迷登登张嘴就含住那根送进嘴里的吸管。

  精细触觉受到酒精的侵扰,水没喝到,倒是被戳了好几次。

  暴躁的大猫又哼唧几声,毛绒绒的脑袋在抱枕上又蹭了几下,才终于力竭地发现,撒娇没用。

  撒娇没用。

  高挺的鼻子皱了皱。

  「叶清添,不准撒娇,像什么样子。」

  「叶清添,奶奶年纪大了,你是男子汉,要学会自己动手,知道吗!」

  记忆里,那个长相越来越模糊的女人总是这么说。

  为什么别的小孩子在地上哭闹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就他是那个有且仅有的不可以?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一开家长会,七大姑八大姨都恨不得都来掺一脚,只有他,只有他是一个人。

  为什么?

  看叶清添因为含不住吸管,左滚右滚地闹来闹去好像又有点可怜。

  蒋绵绵善心大发的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虎口掐住,严丝合缝地按住某人的下颔,拇指、食指合力一掐——

  圆乎乎粉嫩嫩一个小洞。

  这就好喂了。

  忽然,指尖一烫,像是一滴雨,湿了指面,跟着他的难过,一下下砸到心底。

  蒋绵绵触电般即刻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叶清添明显泛红的下巴。

  就,就把他掐疼了?

  就,哭了?

  蒋绵绵难以接受,怔愣在原地,她怀疑自己和城里人真的有壁。

  她只用了抓鸡的叁成力而已!

  “水。”

  复读机再一次运转,甚至有点喋喋不休的架势,嗡嗡嗡个没完没了。

  蒋绵绵招架不住,再一次捏着吸管靠近,但动作明显放得温柔许多。

  “水来了。”

  终于喝到水。

  在床上扭来扭去的男生终于消停下来,噘着嘴,老老实实的喝着。

  叶清添觉得自己终于被神仙眷顾了,他刚觉得渴,水就来了。

  水很甜。

  温度也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