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是赐教,可他态度里偏生没一丁点谦虚,更像是居高临下的恩赐,该得宋绘敲锣打鼓欢庆一般。

  宋绘没有在顾愈面前拿乔的资本,他也根本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语毕,直接翻身进了屋。

  “... ...”宋绘对高门子弟的随心所欲早有耳闻,但也不如今日一见来得直接。

  她虽擅长玩弄心计,但眼下情况却没有破解的法子,这人在这儿堂而皇之的坐着,既喊不得也赶不得,若是被人知晓,于他无碍,对她却是弊大于利。

  不过情况并没糟糕到难应付的地步。

  因难得出来玩,所以她早早打发春瓷和夏陶去玩叶子戏了,没人会在这时候随便进屋,只要她能将顾愈应付离开,那便不会惹出其余风波。

  她想清楚,应了顾愈的对弈邀约。

  顾愈手里的扇骨在桌沿边上敲了一下,“摆棋吧。”

  宋绘打着见招拆招的主意,福身应是。

  她和顾愈相对而坐,猜子后,将白子篓拿到近前。

  循着白昼黑夜的时序,围棋白子先行,黑子后行,宋绘指尖夹了子儿,按着往日习惯先落在了天元处。

  顾愈上次在春日宴见过宋绘那半盘残局,他本以为她以工稳见长,但对弈时却发现她下棋风格和上次所见迥然不同。

  围棋讲究分寸,与人对弈时,堂堂正正,点到为止,甚少出现咄咄逼人甚至死缠烂打的手法,但宋绘显然没有这样的意识,她的棋看似大开大合,但实则剑走偏锋,重在出奇制胜。

  从棋风来说,略有些激进和诡谲。

  “宋小姐这棋,跟何人所学?”

  宋绘倒不意外他知晓自己身份,一边落子,边恭敬回着:“无人教,闲来无事看书瞎琢磨的。”

  “难怪...”顾愈和宋绘下棋的感觉截然不同,他下得很随意,几乎在 宋绘落子的当下就会紧跟着落子,不过他布局丝毫不乱,中正平和,黑子隐有和黑子分庭抗礼的气势。

  宋绘下棋很安静,心神几乎都集中在棋局推演上,这般专注着实难得,照理说顾愈当欣赏才是,可也不知怎的,他有些不痛快。

  “小姐棋力高超,只是这手段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这句话算得上是训斥,只是宋绘并不慌张,笑着应道:“下棋求胜罢了,手段哪有优劣之分。”

  顾愈挑了挑眉梢,没想到养在深闺的姑娘能有这样的觉悟。

  他刚下棋下得又急又快,这时落子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宋绘下意识的有些抬头瞧了他一眼。

  她上仰头时,脖颈线条被拉得极为漂亮,隐约能看见锁骨线条和雪白雪白的皮肤,顾愈眸色暗了暗,难以抑制的生了浑心思。

  也是邪门儿了,他见过的美人怎么也得有个千八百,但这宋三姑娘就像是玉魄化身的妖精,简单的动作也能被她做出几分勾人的媚劲儿来,偏偏这当事者并没这个意思。

  “公子,可是不下了?”

  顾愈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简声应了声“继续”。

  宋绘虽聪慧,但还是不够了解男子心思,她根本不知这临安贵公子刚脑子里转过什么腌脏事儿,只当他嫌她思考时间太长,因而走了神。

  宋绘只得强压着晕船的恶心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