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师兄的回忆
�学习年龄,主要是,你现任务不是赶紧长大了打工养老娘吗?

  郑靖业回答得干脆:“学生自处之,必不令母亲受饥寒。”

  季繁对这样态度非常不满,拂袖而去。

  郑靖业非常光棍,就这么跪到了季繁门前。季繁再不高兴,也不能摆出拒绝有心向学好孩子样子,捏着鼻子收下了他,对他当然也就很一般了。

  倒是顾益纯,他真是太闲了!有事没事就逗着郑靖业,先是观察,郑靖业当他是空气,然后他周围闲逛,郑靖业依旧当他是空气。郑靖业目标很明确,他是来学习,是来开眼界、镀金,虽然季繁迂腐了一点,但是毕竟比私塾水平高太多!还有礼仪,未学书先学礼,这是出身贫寒郑靖业缺。他没功夫理一个出身高贵闲得头上要长蘑菇“师兄”。

  顾益纯要好奇死了,忍不住派了个人去打听郑靖业。郑靖业来历很清楚,跟家族闹得乱七八糟事情是瞒不住,现还一边读书、一边帮人写信抄书事情也是摆眼面上。顾益纯听完之后冷笑一声。

  第二天,顾益纯问郑靖业道:“你这样拼命,究竟想做什么?”

  “过得好一点。”

  “你这么笃定能成?”

  “总要搏一搏。”

  “败了呢?”

  郑靖业看了他一眼:“我已经成了一半儿了。”

  “先生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不是入了门就能算成了。”

  “我不是说这个。”说完,闭上了嘴巴。顾益纯福至心灵,所谓成了一半,是指离了那个家族。

  这一天,郑靖业来了一个大主顾,让他抄书,出双倍价、出笔墨纸砚,要求是只给他抄书,不许分心接别生意误了他事。郑靖业想了想,没答应。顾益纯跳脚:“做别人生意也是做,怎么就不做我生意了?别以为是便宜了你,这书不好抄!”

  很多书都是私藏,花钱都买不到,上面有许多学士注释。纸张泛黄,有些脆弱得让人害怕它会随时变成一堆粉末。

  顾益纯要求就是:“把这些抄了,一个字也不能错,我要查。正文要写得大,注释字小些……”后道,“我也找不着旁合适人,也不知道他们用不用心,反正你我眼前,哪一页抄错了,我就让你重抄!省得再跑腿到城里算后账。”

  “哦。”

  “哦什么哦?”

  “先抄哪一本?”

  “嘎?”这小子也太跩了吧?

  抄来抄去,两人之间答话不多,心里却亲近了不少。

  顾益纯也就劳动着他那闲得要生锈一把骨头,跑去郑家。

  郑宅屋浅,顾益纯老远就听到一对母子对话。

  “这是你辛苦抄书得钱,怎么就给我买了布?还托人去缝?家里得过日子,阿娘穿得旧一点有什么?黄土埋了半截了都。”

  “这是什么?”

  “钱啊。”

  “钱能做什么?”

  “用处多了。”

  “儿现就用了它。不用就不叫钱。”

  何氏:……“你拿什么娶媳妇啊?!”

  顾益纯:……“果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