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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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六爷不高兴地抢回表:“那又关你屁事!”

  被叨叨的金总打了个喷嚏,露生擦着雪花膏道:“这个暑天你还打喷嚏呢?热伤风了可受罪。”

  南京的夏夜总是很安静的,不像上海,歌乐终宵。十点多了,露生方从盛遗楼排练回来,洗漱完毕,到卧室一看,不觉笑了:“你这几天倒乖巧,在床上看书。”

  “干嘛,要哥哥脱光光洗香香等你?”

  露生红了脸打他:“臭流氓。”笑着,带了扇子,在求岳枕边卧下,拿冰毛巾沾了花露给他擦脸,摇着扇子,看他手里的洋文书。

  “今天排练累吗?”

  “我还好,承月毛病有些多,叫乔先生骂了一顿,我看他不服输的样子,因此陪他在楼下多练了几遍。”

  “脑子笨就别眼大心空的……”求岳眼盯着书,漫不经心,“不行就换一个。”

  “演戏贵在灵性和志气,细节都可琢磨。”露生温柔道,“玉不琢不成器,他既然有志气,何必再换呢。”

  “你高兴就行。”求岳转头看看他,“手拿来,我给你揉揉。”

  露生依言递过手去,求岳又把目光挪回去,一手给老婆按摩肌肉——练得是苦,黛玉兽刀马旦上不精通,虽然说“我没什么”,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发狠搞斯巴达训练呢。

  肌肉都僵了。

  “你坐开一点儿,我身上热,哥哥手长够得着你。”

  露生就有些含笑、有些撒娇地,也不说话,越发往他怀里靠。

  求岳就笑了:“干嘛呀。”

  “……我总是想在你怀里。”

  情人不知道啥是热。

  擦过的花露散发开来了,混合着洋肥皂的清洁气味,一阵一阵地、温热的夜风拂进罗帐,是有些清凉无汗的松爽。露生教他揉着手,懒懒看他手里的书:“你又在看洋文书,这好像是新的。”

  “海琳帮我买的。”

  “海琳是谁?”撒娇。

  “哎,小猪脑子,汤山军医院那副院长嘛你特么又忘了,他跟他德国导师一直联系,所以国外的书他都能搞来。”

  “这是医学书?”

  “不是,美国去年的股票法案。”

  “看这个做什么?”

  “美国佬在搞我们啊。”求岳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上个月又弄了个叼毛白银法案,这次是不救李荣胜也不行了。”

  露生好奇:“……美国人的事情,又干李老板什么事呢?”

  金总正看得会心,见问就尽量通俗地给他讲解:“其实这法案关键目的是想打开中国市场,一旦银价走高,我们中国银币的购买力就会增强,买外国人的东西就便宜了。”

  “那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啊,那我们自己的货物不就没法出口了吗?越出口就越亏,到最后能出口的只剩白银——但白银是我们的货币啊!”金总头大,“货物没法出口、市场还被美国货占据,货币还在外流,这他妈三重吸血,卫生巾投胎吗?”

  美利坚牌卫生巾,超大流量,一夜吸干,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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