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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太太领着众姨娘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想着昨儿晚上说的事，便对太太说道：“这府里添丁，其他的事都还好说，只这nǎi娘、丫环、婆子都得仔细挑选才是。还有，原先姑娘们都还小，各人跟前的丫环婆子也都只是混着姨娘们的一起在用，倒没怎么细分。如今只等老四老六生了后就要各人分了院子，既这么，所需的人手你们也一并给挑了吧。”

  太太无jīng打采地应下，领着众姨娘退了出来。

  快到上房时，五姨娘见太太又要依着往日的习惯，不进院子就要遣散她们，她忙上前一步，笑道：“这还是老太太给太太的第一件差事呢，可是得做个开门红才好。”

  她这话不禁就让李氏瞟了她一眼。李氏是早就打定主意不欲管事的，如今见她这么上赶着，便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五姨娘等的就是这一句，忙笑道：“我能有什么主意，还不是唯太太马首是瞻。太太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却是一句不实的虚话。

  太太不禁就又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低头想了想，扭头吩咐黄莺：“去把四姨娘和六姨娘也叫来，这事儿多少都关着她们，既如此，干脆就一起来吧。”

  不一会儿，六姨娘和四姨娘就到了。

  听说是替哥儿姐儿们准备人手的事，别人倒还罢了，六姨娘活泼地笑道：“这事儿我可得替我们哥儿长长眼。”

  一句话直说得众人都拿眼横着她。

  大太太更是揉着额头道：“老太太也说了，这事儿得由你们帮衬着我。你们谁有什么主意就说一说吧。”

  那五姨娘昨儿晚上想了一宿，早就在等着这一句了，此时立刻笑道：“我听说，后街上还没领差事的人也多，从他们当中挑，怕还挑不出好的来？就算一时挑不出什么特别出sè的，也可以从我们这些人的院子里去挑。再不行，也可以去外面找可靠的牙婆来荐一些出sè的进府。”

  太太听了也不置可否，只抬眼看向其他几位姨娘。

  那六姨娘是什么都不懂，张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那里左顾右看。

  四姨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她那不出声的皮影儿。

  只有二姨娘垂手道：“按照府里的章程，哥儿姐儿们院子里的人数都有例可循，倒也不算繁难。只是，”她抬眼看看太太，“只是我们府里人多，若真像五妹妹说的那么办，只怕挑到哥儿姐儿落地也挑不完呢。”

  五姨娘一听，不由就扭头瞪向二姨娘，假笑道：“这么说，二姐姐那里有好主意？”

  二姨娘微微一笑，学着她先前的口吻道：“我能有什么主意，还不是唯太太马首是瞻。”

  太太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勾心斗角，不由沉着脸道：“有事说事。”

  二姨娘这才一敛衣袖，恭敬地答道：“这也只是个想法罢了。我想着，府里人少说也有几百号，那么一个个挑过去，倒不如请老太太跟前管人事的周妈妈帮忙，先列出这府里合用的人的名册来，然后我们再按照名册一一过堂，这样岂不省些力气。”

  这番话一说，顿时高下立分。五姨娘不禁含恨瞪了二姨娘一眼，挑衅道：“若是府里都没有合用的呢？”

  二姨娘却是不愿意跟她争斗一般，叹着气道：“五妹妹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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